去吧。”說完,她回眸朝車內那女子笑了笑。
就在那一剎那,穆塘明顯察覺這兩個女人似乎交換了一種只有她們才明白的眼神。該怎麼形容呢?古怪古怪的,但怎麼怪他又說不上來,當下卻有了種警戒。
“嗯……”他防禦地說:“或者我該留在這裡等拖車。”
女郎似笑非笑地瞅著他,上上下下一副打量穆塘有幾分膽量的模樣。“吊車把你的車拖回村上修,你等等還不一樣要跟著去車廠。怎麼?坐我們的車會比較恐怖嗎?”
她那估量的眼神還真教穆塘渾身不自在,心想自己堂堂七尺男兒,難不成還真怕了這兩個怪女人?血氣一衝,他拉開門就上了車。
女郎滿意地笑笑,也跟著坐上駕駛座旁的坐置。車轉回剛才的岔路,開了約十來分鐘,路旁慢慢從田野荒地轉成了住屋。從原路拐了個彎,不只住宅更多,地勢也平坦,小學、網球場、游泳池、籃球場……雖都建構得簡單質實,卻一樣不缺,儼然是座村裡了。
穆塘探出頭去仔細看了下屋宅前的門牌,上頭寫著:木榕村X號。
原來這村落叫做木榕村。
車停在一戶店面前,看來並不像是個修車廠,門口堆了些廢鐵,輪胎,倒像收破爛的,但女郎下了車,穆塘也只好跟下去。
“已經去吊你的車了。”女郎詢問之後給他答案。“應該一會兒就回來。”
“這是修車廠?”穆塘忍耐了好久終於提出疑問。
女郎挑挑眉毛。“懷疑?阿煜的修車技術就算臺北的大修車廠也沒幾個能比呢!”
好吧,那就不懷疑了,橫豎連人都已經來到這個鳥不生蛋的小地方,還挑剔什麼?他往屋前空地的石墩一坐,無聊地抽起煙專心等他的車拖回來。
“卡卡……轟轟……”一輛戰車似的破爛小貨車後面加了個勾環,居然就這麼把他的車拖回來了!他寶貝地衝去看他的車,小貨車上下來一個五十來歲的歐吉桑,大概就是女郎口中的阿煜了,邊把他的車從勾環上放下來邊說:
“你的車不會動啦,栽下去的時候去撞到大石頭,變速箱破了,那個變速油漏了一地你沒看到?”
變速箱?穆塘腦子轟然一聲雷,打得他腦袋嗡嗡叫。變速箱?自排車沒有變速箱那還真是連爬都爬不動。
“阿煜你會不會修啊?”女郎在一旁替張口結舌的穆塘問。
“會不會修?你在說笑話?我阿煜仔會修車的時候你們還在吸奶嘴咧!”
穆塘倒不懷疑他會不會修,問題是:“你哪來的零件?”
“請山下送來啊。”
“那要多久?”穆塘蹙眉。
“兩天。”阿煜伸出兩隻手指。“加上一天修,最快三天。”
“三天?”穆塘嚷出聲。
“就算你現在請人來吊去山下,也要明天人家才肯修了,再等零件,還不一樣至少要兩三天。”
“好啦,也就只有這樣了。阿煜,就麻煩你叫零件。”女郎大姐大似地自作主張斷下決定,然後轉頭對穆塘:“你跟我走吧。”
“走去哪?”穆塘傻了眼。
女郎理所當然地說:“車在這修,你又沒辦法下山,今天晚上不找地方住,難不成你要睡路邊?”
自從穆塘在山路上遇見這女郎開始,她就有一連串的“理所當然”。而他就像個呆胞一樣,只能聽令她的指示行事。這會,他又只好跟在她後面,讓她帶他去找旅館。
但那明明白白就不是棟旅館!
女郎推開小籬笆的矮竹門,門內是個小小庭院,延著籬笆種滿了紫花醉醬草,花季正開繁花似錦,庭內兩棟小小的三層透天厝,怎麼看也不過是戶環境幽雅的住宅罷了。
“這是什麼?飯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