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青和蔣氏說話的時候,王氏就豎起耳朵來聽了,原是想抓著這個把柄好好治劉青一頓,見到蔣氏的臉色,也知道婆婆說這話並非是真要教訓劉青,反而是幫這丫頭。
雖說劉青掙了錢,可到底也是自作主張,無論是偷偷買香料,還是瞞著他們把家裡要賣的雞蛋自己拿來煮了,還問隔壁借了幾十個雞蛋‐‐這行為到底有些過了,不是她一個女孩子該做的事。
真要追究起來,劉青也討不了好。
但是婆婆直接把說開了,不痛不癢的罵她兩句,這事便算翻篇了,以後誰也不能拿這個事來說嘴。
明白蔣氏的用意,王氏更是生氣,原本大房有個長孫,公婆的心就偏到咯吱窩去了,現在劉青這小丫頭也越來越精怪,把公婆哄得就差把她當第二個劉延寧了,再這樣下去,劉家哪還有他們二房的立足之處?!
夕陽還沒下山時,天邊的雲霞映襯出些許暖意,晚風習習,正是一日中最舒適的時候。
田地裡的人扔在埋頭苦幹,田埂上有些淘氣的孩子追追打打,時不時撲通一聲掉進田裡,惹來笑聲一片。
遠處,村落聚集,家家戶戶挨在一起,有是瓦片蓋的屋頂,也有茅糙屋頂,都做著一個形狀的煙囪。
此時,家家戶戶的屋頂上,煙囪正向天空吐著裊裊青煙,如一副寧靜而祥和的畫卷。
城裡的傍晚,與村裡的寧靜略有些不同,天黑之前,街道仍是熱鬧的,人來人往,牛車馬車驢車川流不息。
劉延寧與同窗一道從書肆出來,融進人流,不自覺將袖中的錢袋稍稍攏緊了些。
他為了節省時間,自從家裡回來後,這是他第一次來書肆,幾個月裡抄的書都累積到一起換錢。又因書院最近新來兩位家中藏書豐富的同窗,同窗慷慨借書,他便省下了一筆買書的費用。
如此一來,這錢袋裡的數目,便有些可觀了。
與劉延寧同行的同窗,神色與他一般謹慎,也捏了捏袖中錢袋,頗有些雀躍的道:&ldo;此次得了這些銀錢,除卻平日花用,還能省下大部分,改日託同鄉帶給家母。&rdo;
劉延寧點頭:&ldo;永順兄說得是,如此一來,也不必再叫家人為我們這般操心了。&rdo;
&ldo;也多虧了聲揚兄和景行兄慷慨借書,如今省下了買書的錢,爹孃也不必為日後的趕考盤纏愁眉苦臉了。&rdo;
劉延寧深以為然,正想表達一番對兩位新來同窗的感謝,身後忽然傳來一個清亮的聲音:&ldo;延寧兄,永順兄。&rdo;
兩人聞言停下腳步,轉身看過去,兩個丰神俊朗,卻又各有千秋的錦衣少年正笑吟吟的朝他們走來,若干隨從亦趨亦步的跟隨其後,被擁簇之下越顯得兩人氣度不凡。
劉延寧和方永順愣了一下,以往即便知道這兩位新同窗家世不凡,蓋因兩人低調,在書院只帶著書童,看似與其他家中富裕的同窗並無差別。
今日一見方知其中差距。
到底是京城那等地方出來的。
劉延寧這個念頭也只是一閃而過。眾生百態,有人天生富貴,自然也有人出身寒微,他雖家境貧寒,卻也是清白出身,又得家中長輩傾力相助,有幸邁入學堂,以後如何全看他自己的造化。
相形之下,倒也沒什麼好自卑的。
劉延寧落落大方的朝兩人拱手,&ldo;景行兄,聲揚兄,我與永順兄剛從書肆出來,正欲回書院,不知二位要去何處?&rdo;
&ldo;我們就隨意走走,到江州縣二月餘,也不曾好好看看此地。&rdo;說話的青衫少年聲音清潤,帶著一股如沐春風,與他身旁身著華麗錦袍,神色略顯跳脫張揚的少年,正是截然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