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一改平時萬事皆在掌握的氣定神閒模樣,似乎有點心神不寧。到了後來,他甚至從位置上起來,沿著起居室的那道牆壁來回走了幾趟。
“懷特先生,您怎麼了?”
伊麗莎白問道。
他停下腳步,忽然捏起拳頭,彷彿給自己鼓勁似地輕揮了下,跟著就大步走到了她的面前。
“伊麗莎白小姐,”他凝視著他,語氣是輕緩而柔和的,彷彿唯恐一個不小心就會嚇跑正在聽話的這位小姐,“倘若我接下來的話讓您感到不愉快,也請您一定要諒解我。因為這是我在情不自禁之下經過慎重考慮後而做出的決定。”
伊麗莎白心裡咯噔一跳,忽然有種預感冒了出來——還沒等到她做出什麼反應,懷特先生已經繼續說下了去。
“我知道這個時機可能不是很好。雖然不明白到底為了什麼,但我看得出來,您在彭伯裡的後面幾天似乎遇到了什麼讓您感到煩擾的事,只是因為我的緣故,您才不方便提出提早離開的要求。所以我在確信無誤的情況下,主動建議提早動身——希望我沒有猜錯您的心意,也希望您能諒解我的自作主張。”
伊麗莎白被他觀察入微的本事給嚇了一跳,臉甚至微微一熱——原來她自以為已經隱藏得很好的情緒,竟然都被眼前的這位先生給看出來了——這是不是表示,他甚至有可能猜到了發生在自己與彭伯裡主人之間的那段尷尬事?
並沒留給她過多不安疑慮的時間,接下來,愛德華·懷特的話就完全侵佔了她的注意力——
愛德華·懷特先生向她求婚!
以下是他的求婚詞:
“正如我剛才說的那樣,我知道這個時機應該不是很好。但考慮到您就要離開倫敦,而我接下來似乎也沒有什麼機會去往您所在的赫特福德郡,所以在經過慎重考慮後,我決定趁著這個機會向您表達我對您的愛慕之意——不,並不僅僅只是愛慕,而是能成為我的妻子,與我共渡一生的強烈渴望。與您認識也有一段時間了。在認識您之前,我從沒有想象過有一天我竟能遇到一位像您這樣能夠完全契合我心靈的可愛小姐。是的,無論從哪一方面來說,您都是我曾經幻想過的意中之人。漂亮、風趣、聰明、大度,最最令我驚喜的,就是我能夠與您毫無阻隔地探討我所感興趣的一切話題。倘若錯過了您,我認為我將再也不會有機會遇到第二個像您這樣能令我生出強烈結婚念頭的小姐。所以在猶豫再三後,我終於下定決心鼓足我所有的勇氣向您做了以上的告白。”
他凝視著坐在椅上一動不動的伊麗莎白,緩緩單膝跪地,跪在了她的膝前。
“我愛您,伊麗莎白小姐。希望您能接受我的愛,讓我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丈夫!”
一定是先前被達西先生求婚帶來的巨大震撼給震出了經驗,這會兒,當她意識到愛德華·懷特先生真的也是在向自己求婚時,即便說不上平靜,但心情真的沒有掀出什麼巨大的波瀾。
她沉默了片刻,抬眼,迎上了對面那雙充滿了期待的柔和眼睛。
“懷特先生——請您先起來吧——”見他不動,她也不再勉強,繼續說道,“非常感謝您對我的厚愛,我感動於您對我的過高評價,希望我能配得上您的溢美之辭——我確實對您有好感——因為您是一個堪稱完美的人,無論從哪方面來說,您都稱得上出類拔萃,但凡和你相處過的,沒有誰做得到不喜歡您。我相信您也一定會是這世界上最完美的丈夫——但是坦白說,雖然我對您有好感,但這種好感還沒到達能夠促使我接受您求婚的地步,儘管我非常感激——所以倘若我現在無禮地拒絕了您的求婚,希望您能夠諒解。”
愛德華·懷特笑了起來。
“啊!小姐!能聽到您嘴裡說出這樣的話,就已經遠遠超出我的預期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