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感謝您了!您幫了我的大忙,伊麗莎白小姐!那就這樣約定,明天下午五點,我來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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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懷特先生後,伊麗莎白把答應明天陪他參加聚會的事告訴了好奇的舅母。加德納太太看著她笑吟吟地:“親愛的,去吧,玩得開心點。年輕小姐就該多參加這種聚會,何況身邊還有這樣一位出色的優秀青年。當然,在這之前,讓我們先選好明天你要穿的衣服!這就交給我吧!我保證會讓你成為聚會里最動人的一位小姐!”
伊麗莎白被舅母的話給逗得發笑,“您別想歪啦!這可不是什麼男女抱著各自目的的那種社交聚會。懷特先生說了,只是和他工作有關的一個酒會而已。”
“好的,好的,”加德納太太笑,“那也需要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來吧,我們去選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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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伊麗莎白一再強調,穿自己帶過來的那件去年做的禮服裙就可以了,但拗不過加德納太太,最後花了多達三十英鎊的錢到她經常光顧的一家衣帽店訂購了條最時新的裙子,外加一雙秀麗的綴了蕾絲的羊羔皮淺幫高跟鞋。錢記在加德納太太的賬上。用她的話說,這是自己送給侄女的禮物。
“真是漂亮啊!這條裙子太配你了,鞋子也很美。我就喜歡看到年輕姑娘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去參加舞會!這才叫生活。”
在上流社會,高跟鞋從幾個世紀前就開始流行,在三寸細跟高跟鞋盛行的時候,因為造鞋工藝相對跟不上的緣故,鞋子遠不及現代高跟鞋那麼穩腳,時髦人物不得不冒著扭斷腳脖子的風險去穿它,法國宮廷舞會里就時常鬧出伯爵或者伯爵夫人不小心扭傷腳的笑話。但在鄉下,穿得人並不多——伊麗莎白從前就不愛穿高跟鞋,但不好拂了舅母的一番美意。等她穿上價格不菲的新裙和鞋後,加德納太太在邊上幫她繫好腰帶,上下打量一番,由衷地稱讚。
伊麗莎白看向鏡中的自己。
這條長得幾乎拖地的精緻墨綠色裙確實能襯人,把她的面板映得如牛奶般白皙絲滑,整個人顯得非常漂亮。撇去腳上那雙讓她感覺不大穩當的細跟高跟鞋不說,這身行頭裡,另外讓她感到彆扭的,就是新裙子的領口稍嫌下了。她低頭,想撥高綴在領邊緣的蕾絲好把過多露在外的那部分胸給擋住點時,被加德納太太阻攔了。
“哦,莉齊,你不會因為這麼點低領就大驚小怪吧?這裡可不是郎博恩!看看大街上那些貴婦穿在身上的!今年就流行這款式!你這件的領口已經算高了。快別拉了,扯壞可就不好。”
伊麗莎白承認舅母說得沒錯。今年的倫敦好像確實流行低領。大街上那些打扮時髦的貴婦不但露出大半個膀子,胸前風光更是奪人眼球,幾乎讓身為同性的她都生出點沒地方放眼睛的尷尬。當然,作為紳士,可以暗中欣賞爭奇鬥豔的女士和小姐們,明面上卻萬萬不可把視線落在不該落的地方。
“叮鈴鈴——”
正在這時,門口再次傳來門鈴聲。
“哦,一定是懷特先生來了!我去看看!”
舅母急匆匆地親自過去開門,沒一會兒,就聽到前頭傳來懷特先生和她說話的聲音。
伊麗莎白趁她不在邊上,踩著高跟鞋試著走了幾步,然後低頭趕緊再次撥拉了下領口的蕾絲,吐出口氣,走了出去。
“伊麗莎白小姐,您非常漂亮!能邀請您作為女伴,我趕到非常榮幸!”
看到伊麗莎白出現,愛德華·懷特的眼睛裡閃過一絲驚豔般的光芒,由衷地稱讚。
“謝謝。”
伊麗莎白微笑。
“那麼我就帶她走了,加德納舅母,您請放心,我一定會按時護送她回來。”
臨走前,懷特先生不忘與加德納太太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