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強人所難。”
“沒有藉口,不來我就搬進你這間破公寓,一天找十個男人來煩你,煩到你尖叫為止。”
高呀!真毒。方羽吹了個響哨。
“方、羽,你這是稱讚嗎?”朱鴻鴻斜瞪他一眼。他竟然有心情吹口哨助陣。
“甜心,母女同心耶!她真瞭解你。”他故意叫出她不愛聽的暱名。
“看我嫁給別人,你一定高興得放鞭炮。”朱鴻鴻說得很怨恨。
未來丈母孃真厲害,她在咬牙切齒吶!“放心,刀山劍海我陪你闖。”
“我會先推你下油鍋,然後回手術房繼續開刀。”都什麼時候了還開玩笑。
她不想見楊家的人,一個也不。
就是他們讓她有個不快樂的童年,心中的傷口仍在。
“兩位,我們家鴻鴻會準時赴宴,你們記得送帖來。”
“你是什麼意思?”
嘻皮笑臉的方羽不顧朱鴻鴻的拒絕硬是摟著她不放。
“我要我的鴻鴻。”
“方羽——”她差一點就尖叫。
氣走生養她的父母,兩人關起門算帳,一向寡慾淡情的朱鴻鴻肚子火,聖人都被他搞成瘋子。
方羽認真地將掌心貼近她左胸。“這裡有傷,傷得很重,需要一道藥來搶救你枯瘠的生命。”
“和……和我參不參加楊家壽宴有何關係?”好大的手。朱鴻鴻低頭凝望按在胸前的大掌。
“你想愛我,可是不敢放愛,我一直不知道原因,看到你來訪的父母,我明瞭了。”他心疼。
“我母親是他的小老婆,而且還宣稱是唯一所愛。”這種愛好心寒。
心裡愛著一個人,身體卻能同時和兩個女人發生關係,這是所謂的愛嗎?
而這兩個女人居然荒謬到與人分享所愛,雖然她們從來沒見過面。
“你父親是想情義兩全,結果卻傷到你。”天底下最傷人的便是男女情愛。
“情、義、兩、全——”她不屑地嗤鼻。
“他愛你的母親,甘願揹負世人的指責。為了夫妻情義,他只好委屈自己所愛的女人屈居為小,他不是負心、無情,而是無法將心一分為二。
“唯一令人搖頭的,是他太重情義,離不開愛人,拋不下妻小,讓你有個灰色的童年。”
是這樣嗎?朱鴻鴻自問。“我不要去楊家。”
“你要去。”他不容許她再逃避下去。
“腳生在我身上,我有權控制它行東行西。”她絕對不去。
“你愛我嗎?”他改弦易轍的問道。
“啊!我……我喜歡你。”她說得很輕,怕人聽見似地近乎耳語。
“我要的是愛不是喜歡。”方羽強硬的要逼出她心底的陰影。
你還不是一樣“只”喜歡我。她害怕說出這句話。“喜歡不行嗎?”
“不行,我很吃虧。”他變了個樣貌,一副守財奴的模樣。
“我看不透。”她有些埋怨。
他時癲時狂,一下子沉練、凌厲,一下子像個愛玩的頑童擠眉弄眼。
看似天真、無害,可手臂僨起的肌肉絕非短時間能練成,她是外科醫生,對於肌肉結構知之甚詳,他絕對是危險人物。
她想去探索他的一切。
但是走不出第一步,她怕看清他的心,怕被赤裸裸的情感纏住了脖子,怕自己不再冷眼看世情,怕他愛她,更怕發現自已有心。
習慣一個人的生活,習慣了寂寞,一個自限的方型框圈住了腳踝,她退不開呀!
框框的外面充滿傷害,所以她待在框框裡,雙手環著弓起的膝蓋保護自己。
她不要再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