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著天空,畢煒抬起頭看了看,臉色突然一變,叫道:“風軍團!”
那並不是一個軍團,只是三架飛行機,與當年的風軍團不可同日而語。可是當年的風軍團名聲幾乎與地軍團相埒,畢煒也知道當初地軍團如果不是因為風軍團先行敗亡,失去了空中支援,多半能全軍突圍也說不定。事隔多年,突然又見到了飛行機,他心中的震駭實非言辭所能表達。
火軍團中的一些老軍官也還記得當初的風軍團,一時竟忘了衝鋒,紛紛看著天空。那三架飛行機突破濃煙,直直向中軍飛來。畢煒看著那三個黑點越來越大,忽然變色道:“放箭,射下來!”
中軍離天爐關還有七八百步之遙,巨炮也打不了那麼遠。此時已飛得近了,畢煒已看到飛行機上並無人乘坐,一時也不明白到底有什麼用,但他身經百戰,心想不論敵人有何目的,先將這飛行機擊落總不會有錯。
火軍團計程車卒射術極強,萬箭齊發,那幾架飛行機原本就飛得低了,中箭之下,雙翼歪斜,一架飛行機已打著旋跌落,但另兩架還是向中軍飛來,其中有一架甚至正對著畢煒,只怕會一頭撞在他身上。他猛一低頭,那飛行機擦著他頭頂掠過,一頭紮在了後面數十步的地上。
剛一落地,忽地轟然一聲巨響,畢煒本低著頭,被震得歪了歪,從馬上摔了下來,只覺一陣泥土如雨點一般傾下,盡灑在他身上。他又驚又氣,身上又穿著重甲,一時還站不起來,邊上那軍官搶上前扶起他道:“畢將軍,你沒事吧?”
畢煒站直了,看了看四周。那三架飛行機同時炸開,有一個正落在人堆中,一些士兵被炸得灰頭土臉,有兩個受了重傷的躺在地上呻吟掙扎。他臉沉似鐵,忽然放聲笑道:“好一個地軍團,好一個五德營!”
此次雖險,但畢煒知道以此攻擊本無把握,可他們一樣用了出來,可見五德營實已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這是在孤注一擲了。他翻身上馬,叫道:“傳令下去,全軍衝上,殺進天爐關,一個不留,功勞可不能儘讓方若水得了!”
※※※
當看到共和軍的中軍亂了一下後,並不後退,反而全軍壓上,星楚已知飛行機的攻擊已然落空。如果飛行機上有人控制,敵人定然難逃。此時共和軍攻勢如潮,一浪高過一浪,離城門越來越近了,她只覺眼前一黑,脫力一樣倒了下來。這些天來她與畢煒鬥智鬥勇,已是心力交瘁,到此時再支撐不住。
那五劍斬首領搶上前去扶住她,叫道:“楚帥,楚帥!”
星楚睜開了眼,忽然道:“快通知全軍弟兄,天爐關守不住了,全部撤離!”
“真要走麼?”
那五劍斬的首領一陣痛楚。這件事軍中沒幾個人知道,星楚只告訴了自己和薛庭軒,連陳忠和曹聞道也不知道,在共和軍初至時,星楚就已經準備好了萬一不勝時撤退的方法。
“已經擋不住了。”星楚的話語裡也帶著失敗後的痛苦,“誰也無法挽救了,快走吧。”
那五劍斬的首領看了看城下,道:“陳將軍萬一不同意呢?”
星楚站直了,咬了咬牙,道:“我去勸他。如果我走不了,以後五德營就歸你指揮。”她一把抽出身邊的無形刀便向城下跑去,到了階前,忽然回過頭道:“和庭軒說一聲,讓他好好活下去。”
她和薛庭軒二人青梅竹馬,兩情相悅,心知自己若是戰死,薛庭軒多半不願獨生。那五劍斬的首領也知道這多半便是星楚的遺言,以陳忠的性格,定不願逃生,星楚也已有了與父親一同戰死之心了。
城門口濃煙滾滾,五德營計程車兵正在與衝進城來的共和軍短兵相接,以死相拼。共和軍已佔領了城門,不時有生力軍衝進來,陳忠再善戰也擋不住這等狂攻,卻也死戰不退,身上已濺滿了鮮血,頭盔也已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