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俊生和小陳哥因同租了一家院子過活,往來也有一兩年的時間了,便也不與他客氣,笑道:“那就麻煩小陳哥了。”
正說著,就聽到隔間裡傳來幾聲咳嗽聲:“可是昨兒小陳哥說的曾家的公子與小姐到了?”
聲音蒼老,又帶著喘,顯得虛弱的很。
“是,祖父。”喬俊生應道,向五郎告了聲罪,就去屋裡扶了喬老伯出來。
看著被喬俊生扶出來的喬老伯,八娘也嚇了一跳。
依稀還記得幾月前見到喬老伯的樣子,當時雖瘦,可因是北方人,倒也高大精神的很,不過幾月未見,就病成了這樣?
再仔細一瞧,心中便是一突,喬老伯的頭上裹著白巾子,還泛著血,顯是受了什麼傷的樣子。且那手也被吊巾布裹著吊在胸前,腫的老高。
“喬老伯,你這是怎麼了?”
見問,喬俊生原本帶著讀書人的斯文氣的臉上,立時布了煞氣,緊緊的抿著嘴,那樣子看了,似要吃人一般。
喬老伯咳了幾聲,搖了搖頭,免強笑道:“沒事兒,難得秋雨名家的公子小姐能來看望我這糟老頭子,也是我老頭子的榮幸,兩位快請坐下吧。”
待喬俊生扶他也坐了下來,喬老伯這才道:“兩位是過來買漆盒的吧?我也好久未曾去擺過攤兒了,俊生忙著照顧我,也不能去街上拋頭露面兒的,因此家中倒積了好些貨。”
說到這裡,便轉頭吩咐喬俊生:“俊生,你去我屋裡,把那上好的挑些過來,給五公子和八小姐瞧瞧。”
五郎擺了擺手:“不忙,喬老伯,我見你這樣子,顯是受了重傷的?怎麼會這樣?”
喬老伯免強笑了笑:“不過是惹了些禍事,得罪了人,也不方便與曾公子細說。”
正說著,恰好小陳哥端執了水壺進來,聽得這話,忙接了口:“還不是那李仗勢欺人,因他家經營著木器鋪,看中了喬老伯這一手漆藝,逼著喬老伯把這手藝傳給他家木器鋪裡的匠人,這是祖傳的手藝,老老伯哪能就應了?上門逼了幾口,老伯死活不答應,那李家欺喬老伯一家是外來戶,在南豐城裡沒一點根基,便去砸了老伯的貨攤,又把人傷成這樣。實在是沒有天理了。”
小陳哥領了這兄妹二人來,原也是盼著他們是曾家的人,興許能幫上喬老伯祖孫,哪能不提?
又是這李家,五郎聽了已是怒不可歇,狠拍了一回桌子,咬牙道:“當真是沒有王法了。我真不信,就沒有人能管得了他們家了。”
因那李員外在朝中也曾是個四品大員,雖致了仕,大概朝中也還有些關係在,自古民不與官鬥,尋常人家哪裡敢惹?這才叫他們家在南豐城中成了霸。
八娘卻是關心著喬老伯的身體,何況那李家的事情,一時半會兒也扯不清,因此上前問道:“老伯傷成這樣,可請了丈夫看過了?”
喬俊生一時有些臉紅,點了點頭:“請也丈夫看了,傷筋動骨一百天,祖父年紀又大了……”
後面的小陳哥卻放下水壺,嘆道:“請是請了,只是喬老伯傷的重,如今斷了收入,哪裡又買得起那麼貴的藥?”
喬老伯也是個清正的老頭,聽了這話,倒似是有意向曾家兄妹訴苦,有心想讓小陳哥住口,可人家又是出於一片熱心想幫著他祖孫,倒不好說什麼,只別過話題,對喬俊生道:“還不給曾公子和曾小姐倒茶?”
又轉頭對兩人歉意道:“寒門蓽戶,也沒有好茶,只這點茶沫子,還是往常我家俊生讀書時,給他提神用的,公子小姐且將就一下吧。”
八娘看了五郎一眼,五郎也看出這喬老伯是個不輕易求人的,便笑道:“還請喬哥兒拿了漆盒來,因我家六妹妹要出嫁,正在置辦嫁妝,剛好要選些。”
見喬俊生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