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染吩咐道。
唐佑年是齊攸的摯友,又一直在齊家居住,現在也是和他們一起住在總督府,算得上是通家之好,見一見並不違了規矩。
荀卿染換了見客的大衣裳,這才帶著許嬤嬤、麥芽等人到書房來。
“見過夫人。”
唐佑年已經在書房內等候,見荀卿染來了,忙站起來,躬身行禮。
荀卿染微微屈膝,福了一福。
“唐大人不必多禮,請坐下說話。”荀卿染道。
兩人分賓主落座,寒暄了兩句。
“唐大人辛苦了。”荀卿染笑道。
“不敢當。屬下牢記夫人的囑咐,大事不敢說,小事也做成了一兩件。夫人要大人少喝酒,屬下一直記著。這次在城外大營,凡要喝酒,十有六七都是屬下替大人擋了。”
唐佑年陪笑,向荀卿染表功。
“知道唐大人是個可以託付之人,唐大人辛苦了。”荀卿染笑道。
“那個,軍營之中,官場上面,有些應酬在所難免。”唐佑年又道,“比如說,那幾個姑娘……,大人是不願意收的,我也幫著大人推脫。不過,這卻是平西鎮官場上的規矩,大人若是不收,那些人難免心中不安,生出別的想頭來,反而不好。大人初到此地,人心還要收擾,只得與光同塵。夫人蕙質蘭心,定比屬下看得還要透徹。”
荀卿染失笑,望著唐佑年,問道:“唐大人過獎了。我能知道什麼,比如說這樣的事,我可是第一次遇到,該如何處置,還望唐大人指點。”
她將那三個人送到唐佑年的院子裡,倒也不是真的要禍水東引。唐佑年住在總督府,又是齊攸的左膀右臂,荀卿染心裡已經將他劃在自己勢力範圍內了,自然不會真的將麻煩給唐佑年。之所以要這樣做,好罷,是有那麼一點遷怒的意思。因為她早就向唐佑年囑咐、暗示過,不僅是不想讓齊攸喝太多的酒,當然還有這樣的事情,她都希望唐佑年在其中周旋、幫齊攸擋掉。
當然,她這麼做的主要目的,還是要在唐佑年這打探打探訊息。
唐佑年是個聰明剔透的人,這不,宋嬤嬤剛送了那幾個人過去,他就來求見荀卿染了。
“不敢,不敢。大人交給夫人處理,自是相信夫人能妥當處置,哪些用屬下多嘴。”唐佑年道,他也知道荀卿染這樣問他,這樣的話就搪塞不過去,就又說道,“那幾個的身份,屬下也查問過,沒有妨礙,夫人隨便安置在府裡哪處,不礙事就是了。”
荀卿染輕輕嘆了口氣,那三個人不管礙事不礙事都要留在府裡了,不管怎樣,讓不能礙事也就是了,她有些在意的是另一個。
“那位辛姑娘,和另外三個不同吧,唐大人可認識她?”
唐佑年臉上陪著笑,心卻咯噔一下子。他就知道荀卿染會問起,他想裝糊塗,卻明白那樣在荀卿染面前是糊弄不過去的。唐佑年暗自嘆氣,那件事,以齊攸的脾氣,肯定是不會告訴荀卿染,他也不能說。但是荀卿染問了,他也不能什麼都不說。
“屬下也是今個一早才知道,辛姑娘原來是大人奶嬤嬤的親人。”唐佑年道,“屬下只聽說辛姑娘從前錦衣玉食,流放至此,很受了些苦。夫人待人寬厚,是辛姑娘的福氣。其它的,屬下也……一無所知。”
只怕不是一無所知,是不好再多說吧。
荀卿染一時沒有說話,咀嚼著唐佑年話中的含義。
“夫人,有些事,不是越知道的多就越好的。”唐佑年又似無意地低聲道。
這卻和齊攸的口氣一樣。
“這幾位姑娘,原來都是在軍營中?是哪個大營的?”荀卿染笑道問道。
死道友不死貧道,唐佑年不需太做掙扎,就道:“夫人,都是老邢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