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這是怎麼了?”荀卿染故意無辜地睜大了眼睛,“喝了太太的一杯好茶,怎地就要了命了?”
“太太,奴才還不想死。奴才還想再伺候太太幾十年。”張嬤嬤繼續喊道。
“嬤嬤這樣說,難道這茶裡,有毒?”荀卿染大驚道。
荀卿染一個毒字,似乎是啟動了某個開關。張嬤嬤再也支援不住了,鼻涕眼淚一起流了下來,覺得腹內彷彿刀攪的一樣。不得不說,人的潛力是巨大的,尤其面對生死時刻,張嬤嬤竟然掙脫了兩個婆子的禁制,往寧馨和齊二夫人的方向奔去。不過不巧,她剛跑出兩步,便不知被什麼給伴了一跤,摔在地上。
“太太,救命啊,奴才肚子疼的要命,解藥,古嬤嬤,快給我解藥。”張嬤嬤一邊往前爬,一邊斷斷續續地喊著。
齊二夫人被張嬤嬤猙獰的臉給嚇到了.後退了幾步,跌坐在椅子上。
“太太,你竟然下毒害我,害你的兒媳婦,連你的親孫兒都要一起害了!”荀卿染大聲道。
屋外下人們的議論聲嗡嗡地響了起來。
齊二夫人沒想到會出現這樣的變故,她此時心亂如麻,只知道大聲反駁。“不是我。不是我”
“就在祈年堂內,這茶也是太太給的,不是太太還是誰!”荀卿染這次卻不肯讓步,“別的事也還罷了,這要害兒媳婦和孫兒的性命,便是太太,我也不能再忍。你們都是證人。”荀卿染對著外面眾丫頭婆子道。
“太太,你跟我到老太太跟前,到祠堂裡去,對著齊家的列祖列宗說個明白。”荀卿染高聲道。
金鈴等人跟著附和,聲音穿過屋門,越過院牆,遠遠地傳了開去。
“得把張嬤嬤的屍首帶著。”金鈴又高聲道。
而金鈴口中張嬤嬤的屍首,依然在地上爬動。驚得屋外那些人膽小的只說詐屍了,一時間跑了大半。
古嬤嬤幾乎咬碎了牙,心裡將齊二夫人、張嬤嬤兩人的祖宗親切問候了一遭。她明明說那藥不僅無色無味,而且不會留下絲毫痕跡。如果是立即發作的,怎麼會沒有痕跡。這藥分明過一陣才會發作,可這張嬤嬤因為心中有鬼,竟做出這個模樣來,不是不打自招是什麼。
“郡主,齊府要處理家事,郡主……”古嬤嬤急忙對著寧馨使了個眼色。
寧馨心中明白,鬧到這個程度,她的打算是落空了。再留下去,只有麻煩。現在不走,還等什麼那!
“二夫人您忙著,咱們就不打擾了。”寧馨站起來,敷衍地與二夫人打了個招呼,竟是打算就此離開齊府。
古嬤嬤扶著寧馨往外走,寧馨畢竟是郡主,並沒有人攔她。
金鈴看向荀卿染,似乎在問,要不要攔住寧馨。
一片慌亂中,寧馨已經走到了門口,卻又突然頓住了腳。
不知何時,外面那嗡嗡的議論聲也變成了鴉雀無聲。屋門處原本明亮的光線,被一個高大的身影擋住,更是將寧馨完全覆蓋在陰影中。
寧馨後退了一步,短促地叫了一聲,“啊!”
荀卿染將轉過身去,門口站著的那個人,她一時間竟然沒認出來。那人一身紫色的華服風塵僕僕,束髮的金冠略微偏向一側,一縷黑髮從額頭垂了下來,擋住眉間,青虛虛的胡茬如同荒草,爬滿了下巴和兩腮,原本俊美的面頰,更是因為殺氣,而變得有些猙獰。
那男人狠狠地掃了寧馨一眼。
寧馨頓時像被利箭釘在了那裡。
那人的目光只是在寧馨面上飛快地掃過,找到了荀卿染。
熟悉的關切的目光,是齊攸。
“卿染。”齊攸越過寧馨,彷彿面前的只是一團空氣,兩三步就到了荀卿染身邊,“卿染,你,你還好吧。”
齊攸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