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溫泉來著,還是在白露湯……等等,白露湯!
也不知是因為水的冰涼刺骨還是因為這個念頭的駭人,他硬生生打了個寒顫,一抬頭終於瞧見了屈突申若。還不等他說話,屈突申若便沒好氣地搖了搖頭,旋即教訓道:“這溫湯雖好,卻也不能久呆,否則熱毒太甚,事後不但人不舒服,只怕還得大病一場!泡了溫湯必得用清水洗浴,看你這身子骨不錯,乾脆就用涼水得了!”
聽到最後,李賢方才聽出了那調笑之意。強忍住翻白眼的衝動,他胡亂沖洗了一下,這才站起身拿了毛巾擦乾。直到這時,他方才想到了一個問題,剛剛是誰把他從湯池中弄出來的?不至於是屈突申若吧?他一邊想一邊望了一眼大姊頭,這時方才發現她只穿了一條束在胸前的裙子,頓時使勁別開了目光。
“小小年紀練得滿身肌肉,要不是我那兩個侍女練過武,還真抬不動你!”屈突申若說著便在李賢的頭上拍了一下,這才笑道,“趕緊擦乾,外頭你那兩個忠心耿耿的親衛已經把你的衣服送來了,我這裡可沒人給你穿衣服!”
第一百九十章 賢妻良母,笑看風月,母慈子孝
說太子監國,但實質上,李弘這年紀這閱歷,當蓋章性更大,政事基本上還是由政事堂議決。只不過,在驪山上泡溫泉度假的帝后那裡,少不得也有奏表抄送,而在李治發覺泡溫泉似乎有緩解風眩病的效果後,這些東西自然也就只有武后一個人看了。
這一夜,泡完溫泉的李治沉沉睡去,而武后則披著衣裳來到了前邊,命侍女在案桌上點起了燈,隨手拿起一些奏摺翻了翻。大多數的奏摺上不過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但看著看著,她不由自主地用手指輕輕叩擊著扶手,臉上露出了微妙的神情。
算起來,李義府遭到流放已經快一個月了,居然到現在還有人揭瘡疤。雖然許敬宗接下了李義府的擔子,但由於年歲問題,這一位大半的日子都是閉門在家修國史,倘若長此以往……她輕輕蹙起了眉頭,旋即想起最受李治信任的上官儀。
平心而論,上官儀的風儀氣度在朝堂群臣中也是頂尖的,文采更勝許敬宗李義府,平日也未曾忤逆於她,並沒有什麼令人不滿意的地方。但是,那畢竟是李治選用的人,不可能完全和她一條心。然而,為了李義府的事情,李治已經對她頗有微詞,甚至流露出當初是她縱容,方才會讓李義府無法無天,若是她如今在朝堂上再多用心力,只怕那裂痕會越來越深。
罷了,她如今的皇后寶座還算穩當,那些煩心事暫且擱下好了。
“皇后娘娘!”
武后聞言抬頭,見阿芊急匆匆進來,臉色頗有古怪。便朝四面的侍女打了個手勢。等到人都走了,她方才笑道:“什麼事讓你這個大總管擺出這麼一副臉色?”
雖說如今武后身邊有不少得力的侍兒,但阿芊辦事得當再加上聰明靈巧,所以最得寵愛。此時聽到這一聲大總管。她自然是心頭一喜,卻不敢露出驕矜之態,慌忙屈膝行禮:“若是沒有要事。奴婢也不敢打擾娘娘。奴婢剛剛得報,昨晚賀蘭小姐是在……是在冷泉殿過的夜。”
“煙兒……”
對於這樣一個突如其來地訊息,武后乍一聽先是一驚。旋即啞然失笑。想當初她是擔心這個在外頭古靈精怪的兒子不通人事,如今倒好,居然心急到這個程度。說來他和賀蘭煙一起長大,情分非比尋常,總得有這麼一天,若是一定要讓他等到成婚的那一天也確實不太現實,可是,也不用這麼心急吧!
她略一思忖。這才沉聲問道:“此事你可是從榮國夫人那裡聽說的?”
阿芊微微屈膝,偷眼覷看武后臉色,見並沒有發怒或著惱地樣子,這才鬆了一口氣,連忙奏稟道:“正是榮國夫人派人來告知奴婢的。榮國夫人還說,已經給賀蘭小姐服過了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