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覺得將夢溪許給烏錚有些不妥,此時看來卻是極為妥當的,安子遷和楚晶藍兩人如今困在宮裡,安子遷又讓安府將米運進西京,他已經沒有太大的用處。朕原本是想讓楚晶藍墮胎後留在皇宮裡,然後讓安子遷去外面處理所有的事情,不想他竟極為痴情,竟願意和楚晶藍一起呆在皇宮,而楚晶藍的胎也保住了,實在是有些古怪。”
“其實也不古怪。”皇后輕嘆道:“昨日皇上吩咐的太醫被洛王支走,留在太醫院裡的太醫是新進太醫院的泉太醫,那人醫術高超,行事卻是有些古怪的,所以才會全力保楚晶藍的胎。”
“皇后的意思是那個泉太醫是王叔的人?”皇帝微眯著眼睛道。
皇后輕輕搖了搖頭道:“臣妾也不太清楚,只是覺得這事有些古怪罷了,臣妾昨日聽到這事後派人調查了泉太醫的底細,他的父親是因洛王爺而死,和洛王府有不共戴天之仇,斷然不可能為洛王所用。臣妾覺得,他昨日並不知情,只是盡一個醫者的本份罷了。”
皇帝的眸子微微一合,眼裡有了一抹戾氣道:“很多時候越是不可能的事情就越是可能,這其中的事情只怕也沒有那麼簡單。再說了,他們如今呆在皇宮之中,是死是生也不過是朕的一句話罷了。只是如今他們還有些用處,得留到米糧進京。”
皇后淺淺一笑道:“皇上說的是,對於那些別有用心的人是不需要手軟的。”她和皇帝做了多年的夫妻,自然是知道皇帝的性格,皇帝表面上看起來溫和無比,可是行事卻是極為狠厲,做起事來通常都是不留餘地和活口的,他還是太子時,便將當時權傾朝野的青家連根拔起,那樣的一個大家族在一夜之間一個活口都沒有留下。
他的動作之快之狠讓人咋舌,當時朝中和青家有關聯的人幾乎全部死絕,也就是在那個時候,洛王藉著那此缺失,在各個要緊的職位上都安排了自己的人。
皇后想起那件事情,心裡還有一抹淡淡的害怕,而這幾年來,皇帝手中的殺戮更重了一些,那些不合他心意的大臣幾乎沒有一人有好的下場。而洛王的勢力也越來越大,兩年前皇帝曾經設上一個局欲將彷效當年對付青家那樣對洛王下手,而洛王卻極快的反應了過來,當即調動了各方的力量,用手中執掌的虎符調動了守在京外的十萬大軍。
那天晚上,皇宮之前一片燈火輝煌,皇帝站在城樓之上卻嚇白了臉,終於明白洛王不是青家,當時他手裡有五萬禁軍,若是兩人真的動起手來,他沒有太大的勝算,而洛王當時還有些事情受到皇帝的牽制,所以兩人都心照不宣的退了兵,皇帝沒有過問洛王深夜屯兵之事,而洛王也不提禁軍之事。
事後,皇帝想盡千方百計要將洛王的虎符收回,都被洛王極為巧妙的化解開來。
皇帝為這件事情寢食不安,從那之後疑心病更重,對誰都不太相信,這兩年來,皇帝和洛王一直都互相較著勁在鬥著,兩人各有輸贏。皇帝的手下養著一批死士,原本想尋機會刺殺洛王,而洛王的手裡也有一批武功高強的武士,兩波人馬暗地裡已動了好幾次手,卻都沒有佔到太大的便宜。
“皇后在想什麼?”皇帝的聲音拉回了皇后的思緒。
皇后適時的輕嘆一口氣道:“臣妾只是在想這皇權的路上都是鮮血鋪就,要到何時才能一享心中的安寧?臣妾這些年來已有些累了。”
皇帝伸手輕輕將皇后攬在懷裡,輕聲道:“沒有辦法,為了鞏固皇權,朕只能狠下心來,決不能心軟,因為只要朕一心軟,指不定哪一日就會被人橫屍於大殿之上!”
皇后的眸光悠悠,輕聲問道:“皇上說的是,對安子遷夫婦也用不著手軟,只是夢溪和他們走的甚近,只怕日後還有一些麻煩。”
“不妨事,烏錚不可能在西京呆很久的。”皇帝緩緩的道:“她嫁給烏錚之後便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