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摸著配伍了幾種劑量,可不管是哪種劑量,只怕都逃不開一種病症……”負雪深吸了一口氣,“郡主!若是那藥果真是夫人用的,沒有別的差錯的話,夫人得的怕是癔症。”
“癔症?”徐皎面色一白,耳裡嗡嗡作響,負雪要上前扶她,被她伸手擋住了,徐皎扶著邊上的椅子,慢慢坐了上去,深緩了兩息,語調微顫道,“你的意思是,母親她……瘋了?”
那兩個字輕飄飄,從唇中吐出,好似不帶半分重量,可只有徐皎知道,這兩個字有多重,要說出又有多難。
負雪沒有說話,斂目垂首,沉默,就已是答案。
徐皎擺了擺手,“知道了,這事兒不可外傳。我再好好想想……”
“郡主,到底是不是真的,咱們不能直接問夫人,可琴娘必然是清楚的。”負雪意有所指。
“琴娘對母親忠心,母親不讓她說,她決計不會開口。若我果真是景玥,那一切還好說,可我不是,你我清楚,琴娘亦再清楚不過。這樣要命的事兒,她怕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對我坦白。”
“如今先走一步看一步吧,我只盼著只是誤會一場。”
徐皎閉了閉眼,這人啊,果然不能隨意熬夜的,這才一個晚上沒睡,也補了那麼久的覺,本以為沒事兒了,怎麼突然又沒有力氣了?
“今日辛苦了,你昨夜也沒有休息好,早些下去休息吧!”徐皎對著負雪揮了揮手。
負雪嘴角翕張了幾下,還不及說什麼,就聽著外頭腳步聲起,竟是半蘭去而復返了,“娘子,二郎君來了!”
居然還帶了這麼一句話?
徐皎揚目一驚,與負雪互覷一眼,極快地整理好了面部表情,笑著迎了出去。
景欽負手立在花廳內,正望著廳內掛著的一幅徐皎畫的荷花圖,看得甚為專注的樣子。
“二哥哥怎麼這個時候過來了?若是有什麼吩咐,差二水來說一聲就是了,又何須你親自跑一趟。”徐皎甜甜笑著,心裡卻是想著,無事不登三寶殿啊,這一位不管私底下怎麼樣,明面兒上可是奉行的君子之風,這幾個月來,景鐸倒還時不時往她這明月居來,景欽……卻還是頭一回。
何況,自從那次她醉酒而歸,兩人說了那一番心照不宣的話後,他們之間除了每三日往來一回的功課和批註之外,幾乎沒有了交集。
所以,這位不速之客的突然來訪,真是讓徐皎覺得烏雲罩頂,除了不祥,還是不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