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長時間裡讓他夜不能寐。喬治嘆了口氣,把菸灰彈向下面的街道。他不知道湯姆·克拉夫去哪兒了。他們約好八點鐘在警察局見面,喬治準時到達,克拉夫卻讓鮑勃·盧卡斯帶話,說在法庭和他見面。“可能去泡妞了,”盧卡斯眨著眼睛說,“想暫時忘掉審判的事兒。”
兩天前,喬治曾做過最後一次嘗試,試圖勸說霍金認罪。他在一個小探視間裡和霍金面對面地交談。探視間位於監獄陰森森的高牆後面,比牢房好不到哪兒去。喬治高興地看到霍金瘦了許多。在監獄裡從來沒人拿無罪推定原則當一回事兒。喬治知道,其他犯人已經讓霍金吃了苦頭。對於一個行將接受應有懲罰的強姦犯,獄警也不會干預。不僅如此,他們總是要讓犯人知道強姦兒童的罪犯是誰。一方面,理智使他對這樣的做法持反對態度,而在另一方面,因為他就要當爸爸了,所以對孩子又深表同情。
他們坐在一張窄窄的桌子兩邊,相互對視著。“有煙嗎?”霍金問。
喬治什麼也沒說,只是把一包開啟的金葉牌香菸放在他們中間。霍金急不可耐地伸手取出一支,喬治給他把煙點著。霍金吸了一口,頓覺全身輕鬆了許多。他一隻手捋了捋頭髮,說:“過不了幾天我就會出去。這你是知道的,對吧?我的辯護狀會讓全世界都知道你們這幫混蛋有多壞。你知道我根本沒殺愛麗森。我會讓你收回你的話,給我認錯道歉。”
喬治搖搖頭,對他死不認賬的這股勁兒幾乎感到佩服。“霍金,你只是在給自己壯膽罷了,”他說,故意表現出居高臨下的姿態,“無論怎麼樣,別人都不會相信你的話。我是個正直的警察。你我都清楚,沒人誣陷你,也沒有誣陷你的必要。因為你殺了愛麗森,而我們抓住了你。就是這麼回事。”
“我沒殺她,”他說,語氣像他的目光一樣強烈,“你們把我關在這裡,而真正的兇手卻逍遙法外,他在嘲笑你們。”
喬治搖搖頭。“這沒用,霍金。你的演技很好,但所有的證據都對你不利。”他又從煙盒裡抽出一支香菸,慢條斯理地點著,“記住,”他繼續說道,“你可以選擇。”
霍金一言不發,只是把頭歪向一邊,嘴巴抿成了一條細線,毫無笑意。
“你要麼選擇一條活路,這樣,大約二十年後你還有可能再次看到外面的世界,要麼就選擇被絞死。這都取決於你。現在改主意還不晚。主動認罪你就能活下去,否則只能被絞死。一根繩子勒住你的脖子,直到你徹底完蛋。”
霍金冷笑道:“他們不會絞死我的。即便他們判我有罪,在這個地方還沒有哪個法官有膽量送我上絞刑架。何況僅憑你們那點兒證據,更不可能。”
喬治靠在椅背上,眉毛向上挑起。“你覺得不會嗎?只要陪審團宣判你有罪,法官就會判你絞刑。尤其是像弗萊徹·賽姆森那樣難對付的法官。他可是誰都不怕。”他突然俯身向前,胳膊放在桌子上,目光凝視著霍金。“聽著,給自己行行好吧!告訴我們在哪兒能找到她。給她母親一些心靈的慰藉。法官也會很高興。再加上律師的辯護,大約十年就能出來。”
霍金厭煩地搖搖頭。“你沒有好好聽我說,喬治,”他幾乎是以辱罵的口吻叫著他的名字,“我不知道她在哪兒。”
喬治站起身,抓起桌子上的煙塞進口袋。“隨你便吧,霍金。這不是我的事兒,跟我毫不相干。你招還是不招不會影響我的前程,因為這場官司我們贏定了。”
喬治從視窗望著下面街道上忙碌的人群,他們對法庭裡的一幕幕一無所知。他真希望自己能像面對霍金時那樣充滿自信。他轉身離開窗戶,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現在,起訴書應該已經宣讀完畢,而霍金肯定是以“無罪”來回答。
斯坦利的開場白是要等到陪審團就座之後才會開始。在喬治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