輸錢要被千金樓的人砍斷手腳,最重要的那人還是當他爹的面說的。
魏千朝搖頭∶“那夜千金樓特別混亂,壓根不知道是誰說的。”
“噢?”周疍的語氣陡然轉冷∶“還有你魏千朝查不到的事?”
魏千朝嚥了咽口水,這邊周疍要他查千金樓那夜的事,那邊周起元不許人再提千金樓的事。他也是左右為難,只得轉移話題∶“方才,方才我看見路栩寧回府了……”
周疍收回視線,不在意地碰了碰案几上的玉瓷物件,問∶“是麼,路府出事了?”
魏千朝道∶“沒有。兩個月前白府的小姐不是死了嘛,白倉墨傷心欲絕一夜白頭,聖上體恤他便讓其在府中休養。而此前白倉墨負責的崇宣衙門,前些日子聖上已下旨讓六皇子接管,路栩寧自然也跟著出了宮。”
周疍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接管崇宣衙門,也不知聖上是真寵這位六皇子,還是假寵。”
魏千朝點點頭,還欲再說,忽然,房門叩響,小廝來報∶“三公子,老爺來了。”
房內,周起元屏退了端茶倒水的侍女,用茶蓋拂了拂茶沫∶“三個月前我便將這個丫頭派到你院裡,聽聞你至今沒有碰過。”
“梨香院的姑娘不比得一個侍女有經驗?”
“我問過千朝了。梨香院你是夜夜去,卻是夜夜喝酒,喝醉了就睡在那兒,從沒招一個姑娘進屋。你是忘記爹之前和你說過什麼了?”
“沒忘。”
“沒忘就好。我還聽千朝說,你此前將路家老二擄到梨香院,上次又約路家那傻子去看戲。”周起元說著,目光忽然一厲∶“為父說過多少次了,做事要有分寸,不要和路家的人走得太近。”
見周疍低頭不語,周起元端茶喝了一口,沖淡了此前話語中的嚴厲,語氣和軟了不少∶“瑤英,被關了許久想必也想出去了吧。準備準備,明日隨我去公主府,大公主想見見你。”
周疍只是站著,依舊沒有說話。
“好了,現在解了你的禁足,明日可不能再這樣板著一張臉。”周起元笑著說完,起身拍了拍周疍的肩膀,直到走近房門時,才聽到身後人說∶
“爹,我還不想成親。”
……
崇宣衙門坐落於永惠河邊。
一到夜晚,這條石板路除了懸掛著兩盞燈籠的衙門前有微光之外,左右兩側幾乎黢黑一片。
路憫下了馬車,吩咐馬伕和衙役將從路府裡收拾出來的東西搬進去。
正要跟著進門,路憫似乎察覺到什麼似的,輕輕回頭望去。
突然一道黑影竄到眼前,他甚至還沒看清楚來人的長相,已被帶到了崇宣衙門旁的一個小巷中。
朦朧晦暗中,路憫見到的是一張再熟悉不過的臉,那人滿臉的燦爛笑意∶“路憫,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