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偶燒完的時候，阮聞慈閉上了眼睛，睜開眼，回到了自己的身體裡。

脫離身體這種事，有一有二就有再三，習慣了就好。

胸口有點悶，阮聞慈低下頭，是縮小版的人魚公主。

“阮聞慈，你終於醒了，你再不醒我都要以為顧玉餘打算把你一起幹掉了！”

人魚公主甩了甩尾巴，巴掌大小的身體沒有原先的力道，只在衣服上留下了一道水痕。

“你就放心吧，玉玉就算殺了所有人也不會殺了我的。”

阮聞慈不想在顧玉餘不在的時候向其他人炫耀顧玉餘，沒意思。

顧玉餘在的話還能逗逗他。

人魚公主撇了撇嘴，沒有多說。

才結束了交易，她還不想那麼快翻臉。

現在的身體是匹諾曹在很短的時間內用阮聞慈撿的魚鱗給她做的載體，十分脆弱，稍不注意便會崩潰。

還沒有吃到水女巫，她還不想離開。

水女巫呀，那可是她從被創造出來就覬覦的肉體呢！

那麼鮮活、q彈、美味、強大的肉體，誰會不喜歡呢？

匹諾曹的手藝不錯，短短几分鐘內做出的人魚公主娃娃很可愛，但阮聞慈欣賞不來，而且一個滑滑的東西在胸口的感覺並不好，讓阮聞慈想起了水女巫的粘液。

他在人偶身體裡的時候，感知沒有那麼靈敏，可一腳踩在滑溜溜的章魚面板上黏不拉幾的感覺太噁心了，實在難以忘記。

順手將人魚公主揣進衣兜裡——自從有了尤瑞艾莉和阿碧斯後，為了方便帶它們，阮聞慈的衣服都帶著大口袋。

人魚公主沒有掙扎，順從地滑進了阮聞慈的口袋裡。

踢開國王倒了的豪華鑲鑽紅寶石綠寶石藍寶石的五光十色錢氣沖天的大座椅，阮聞慈踩過從牆上落下來猶如餅乾碎渣一般的鑽石，有點硌腳。

凌亂的房間比上一次來的時候還要金光閃閃，亮瞎人眼，阮聞慈看了一眼就半闔上了眼，眯著眼前進。

突然，阮聞慈踩到了一個軟軟的東西。

低頭一看，是一個稻草人。

沒有右手的稻草人。

很眼熟，不久前才見過的。

阮聞慈嘆了口氣，跨過了稻草人。

水墨和他們的情況不一樣，他和人魚公主並沒有死亡，只是藉助匹諾曹的能力在玩偶中短暫停留。

水墨在半年前已經死了，是被強留下來的，再高等級的道具也有時限，顧玉餘不可能一直讓水墨繼續存在。

在變成稻草人後，他徹底死了。

顧玉餘，你到底想做什麼呢？

讓他見一面不是顧玉餘留下水墨的理由，顧玉餘在他離開後就剝離了感情，理性佔據了上風，不會做毫無意義的事。

而將人留下來讓他看最後一面甚至還不如顧玉餘看上水墨，捨不得他死靠譜，荒謬得阮聞慈覺得顧玉餘被奪舍了。

顧玉餘說這麼一個荒誕的理由是想提醒他什麼呢？

阮聞慈有了大概的猜測，可是還差最後一塊拼圖。

被換了的身體，缺失的死亡記憶，……

嘖，怎麼那麼耳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