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聞慈回頭假笑:“我只是不能拒絕王子。”
又不是不能拒絕你,你算老幾?
阮聞慈幾步走出房間,回到了房間,這麼折騰一晚上就過去了,天色泛白,六聲鐘響。
侍從來敲門,端來了熱水要伺候他洗臉。
熬夜大戶完全不困,阮聞慈找了套騎裝穿著,裙子是不可能穿的,之前馬車上穿裙子是剛進副本副本給他換的。
七點之後,整棟小樓活了起來,雖然沒有大聲地吵鬧也沒有走動的聲音,但是逐漸濃烈的香水味表明女孩兒們起來梳妝打扮了。
王子並沒有束縛她們的行動,她們可以任意參觀王宮的景色,於是阮聞慈要求侍從帶他去看皇后。
皇后嬌嬌嫩嫩挺立在陽光下,毫不羞澀地展開花瓣露出中心的嫩芽,少女般亭亭玉立,大片粉色聯合在一起構成毛茸茸的繡圖。
皇后並不像玫瑰薔薇種在王宮、噴泉周圍讓人一眼就可以看到,而是在鐘樓之後,被鐘樓擋住。
“那裡是哪裡?為什麼不允許人進去?”阮聞慈指著皇后盡頭的牌子問。
上面用大大的血色塗料寫著“危險!勿入!”,提醒人不能進去。
侍從彎了彎腰,道:“在王子出生的那一年,女巫出現在王宮詛咒了王子,仙女將女巫封印在樹林裡,樹林便成為了王宮禁地。小姐,我不建議您進去,充滿了好奇心的遊者不是沒有,但他們一個都沒有走出來。”
不建議但是不反對,他懂他懂,語言的藝術。
阮聞慈聽侍從將遊者們進入樹林後奇形怪狀的死相,想著王子是不是接了睡美人的劇本,這和睡美人被祝福和被詛咒的情節一樣,只是女巫的下場不同。
童話裡女巫可是全身而退了。
侍從講完了千奇百怪死狀的遊者,開始講王宮的趣事,什麼許願噴泉、芳香花園、機敏鳥兒等等。
“那烏鴉呢?”阮聞慈聽到侍從講了王宮養著的鳥雀,問。
侍從的臉色變了,一直掛著合體的、角度一變未變笑容的嘴角拉平,臉色也變得無比嚴肅:“小姐您見到烏鴉了?烏鴉是女巫的代表,會帶來災禍!見到烏鴉的第一時間請通知我並遠離烏鴉!”
侍從的語氣太過嚴厲,彷彿下一秒阮聞慈不答應他便會掐著阮聞慈的脖子強制他賭咒發誓不會靠近烏鴉,阮聞慈道:“沒有見過,只是想起了昨晚的莉莉絲女士,她頭上的羽毛很像鴉羽。”
他說謊了,但說謊的次數多了,沒那麼心虛,毫無壓力。
侍從臉上的凝重退卻,笑容浮上面皮,阮聞慈道:“我想在這裡多看看花兒,你去忙吧,不用一直跟著我。”
侍從離開了,阮聞慈在皇后花圃邊故作欣賞姿態,左看看右看看,時不時彎腰低頭輕嗅香味。
十分鐘後,阮聞慈趁著沒人溜進了樹林裡。
樹林裡的樹木並不密集,裡面沒有太多雜草,樹木高大挺拔,樹冠整齊,顯然是被人精心打理的。
阮聞慈靠在一棵樹上敲了敲,道:“就是你在呼喚我?”
許願並不是毫無作用,凌晨許完願後他就能聽到……歌聲?
應該是歌聲……吧。
他跑調唱的歌都比它好聽。
那是一個沙啞的吟唱,像是重感冒的男低音悠長的吟唱,不好聽也不耐聽,純粹是靠技巧撐著,但阮聞慈更樂意將它形容成一個巨大的、一直響著的尖叫雞。
從樹上撲稜下來一隻烏鴉,“嘎嘎嘎”地亂叫,阮聞慈聽不懂,嫌它吵,將烏鴉的嘴捏住,道:“你先停一下,我聽不懂,你會寫字不?不會啊,那你能用翅膀比劃不?也不行,那你能帶我去找能聽懂你講話的人不?”
三個問題,問暈烏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