嘆鍾彬的沉著穩重,朱老夫人卻微微一笑道:“從剛才知府大人的言語中,可體會出知府大人的高風亮節,這是我杭州百姓的幸事,我正有一件難事,還請知府大人能明察秋毫,為民婦做主!
“噢?朱老夫人有何難事,請快快講來,本官為你做主!”鍾彬身體微微前傾,裝出一番驚訝的神情。其實他又何嘗不知道朱老夫人深夜突然到訪的用意,不然他也不會硬著頭皮拒朱家於千里之外。
朱家公子的教習“磚頭哥”被吳千發抓進來大牢,並定以奸細的罪名,此事早已傳遍大街小巷,他身為杭州的父母官,此事焉能不知?
只是鍾彬沉穩異常,他經過深思熟慮,細細推想,還是決定隔岸觀火,不趟這趟渾水,以免引火燒身。因為他深深地知道,此事,絕不是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這分明是朱家與李家在另一個層次的鬥智鬥勇!
在他剛剛走馬上任時,他的恩師就曾諄諄告誡過他,杭州四大家是不能惹的,指的就是朱家,李家,石家,潘家。此四家都是豪門大戶,控制著杭州絕大部分的民生需求,甚至在京城,這四家的勢力也是盤根錯節,一呼百應。如若得罪了這四家,只怕這官位也坐不長久。
他深知其中厲害,當“磚頭哥”事件一發生時,他馬上就裝病在家休養,置身事外。朱家李家就算上天入地,官司打到京城裡,與他也全無干系。等著這件事有個名目,他再病好痊癒。
而且他也聽說朱家這幾天一直偃旗息鼓,沒有什麼風聲傳出,他心中暗暗地以為朱家在這次交手中認輸,視“磚頭哥”為棄子,他以為此事慢慢過去,可沒想到朱老夫人也不是省油的燈,一下子就識破了他的“良苦用心”。突然殺到他的家裡來,弄得他甚是狼狽。
“還不是我家吾能的教習陳冰被吳通判抓進大牢一事!我這老太婆就不明白吳千發憑什麼抓他?此事還請知府大人做主!”老夫人義憤填膺道。
“此事本官也有所耳聞,不過陳冰並不能證明他的身份,他來此哪裡?他的戶籍所在何處!再說訴訟官司等雜事,應全權由通判吳大人負責,相信吳大人定會明察秋毫,還陳冰一個公道。”鍾彬聽到朱老夫人提起這件事,心中一陣煩亂,真是怕什麼來什麼,他一推六二五,將事情完全推給了吳千發。
朱吾能心中暗想這是鍾彬想要推卸自己的責任,剛要說話,老夫人一擺手制止了朱吾能,然後徐徐道“知府大人,這樣說可就有欠妥當,傷了我們杭州老百姓的心,當關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賣紅薯,這話是知府大人剛才說的,您身為杭州父母官,當為杭州百姓著想,體會民生疾苦。若是杭州百姓有冤無處伸,有苦無處說,這是您知府大人的失職,我這老婆子心直口快,還請知府大人見諒!”
這一席話將鍾彬說的面紅耳赤,暗歎老太婆的伶牙俐齒。更為嚴重的是這老太婆深諳政治之道,竟然將這件事上綱上線,令他再也不敢推脫責任,他急忙義正言辭道:“老夫人說的是,杭州百姓民生疾苦是頭等大事,我自然不敢輕怠,敢問夫人覺得陳冰一案有何冤屈,就請道來,本官會為你做主!”
“陳冰一案,本就是冤假錯案,老太婆我原以為知府大人會為民做主,還老百姓一個公道,所以我並沒有急於鳴鼓伸冤,卻沒有想到原來知府大人在家中養病,無暇過問,倒是我這個老婆子魯莽了!”
老夫人言語犀利,即諷刺挖苦了鍾彬,又將責任完全推到了鍾彬身上,鍾彬聽得這句話恨不得一下子找個地縫鑽進去,又無法推脫責任,連忙欠了欠身說道:“老夫人說的是,本官確實有欠妥當,關於此事,老夫人有什麼冤屈,您請說,我一定盡力而為!”
“陳小九,又名陳冰,他的父親陳老九是我朱家家奴,已是人所共知,所以陳冰生下來就是我朱家的家生子,焉能有錯?只是陳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