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記憶,愛過的,又怎能忘記?
他是她愛上的第一個人,也是唯一的一個。
猶記得在草原上,他騎馬載著她,他俊朗面目,雙唇完美弧度,笑容似雲破天開。馬蹄下盛開許許多多的花朵,兩人似乎要跑到天邊;
猶記得在他府上,她被幾位塗脂抹粉的所謂千金小姐嘲笑是鄉下姑娘,不知品位。是他拉著她的手,冷冷地告訴她們:“你們這些人造花朵,沒有一個及得上她。”
交換
猶記得,他同她在那七夕的淡水河邊,放下蓮花形狀的水燈,許願平安長久。漫天紛飛的螢火蟲,都是他們的見證人。
她看著他,便如同看見了天堂。
只是,三年之後,當他們約定的婚期終於到來時,已是吏部大員的爹爹忽然因賄賂之名,說是在府內發現巨大數額銀票,當即被連夜逮捕下獄!
奏摺上書:吏部大員花浦貪汙五十萬兩銀子,其罪當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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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春天,風雨飄搖,格外的冷。
不論阿瓏和阿鈴用盡什麼方法,塞了多少銀子,求了多少人,始終無法得見獄中的爹爹一面。
獄吏面如判官,言如此巨大金額的貪汙乃是死罪,死囚不得與任何人見面,接著,便冷冷地將兩姊妹趕出大牢。
死牢中的待遇,阿瓏與阿鈴,是知道的。說那裡面的人早已折磨得不成人形,有些甚至在行刑之前,就已然瘋癲。
原是一雙花兒似的兩姊妹,迅速地憔悴下去。
不,怎麼可能!
爹爹一向清正廉潔,人品如金玉,本意隱遁山林,為了女兒不得已入世,卻怎可能做出如此勾當!
只是,那時候的阿瓏和阿鈴,都太單純,也太傻。
高高廟堂,官山宦海,有多深?有多黑?勾心鬥角,笑裡藏刀,一雙女兒家,如何知曉?想要將黑手伸向爹爹的人,意欲取而代之的人,豈止一個兩個?
洛驛雖一樣焦急,然而苦於雖說他作為二皇子在民間享有極高聲譽,在朝中卻是地位尷尬!
他的母妃早逝,生前也似乎並不受父皇寵愛,雖說將來定是個富貴閒散王爺,卻在此等機要關頭,毫無發言權!
這世間,原來如此黑暗,又如此絕望。
此時,太子洛羯,極其秘密地找到了阿瓏。
他愛慕她許久,說實在的,這三年來,金都的皇室貴胄,又有幾個,不對這位貌若當空明月,體態婀娜多姿,脾氣溫柔可親的小姐心潮萌動呢?
他開門見山,別無二話——若是她願意嫁給他,父親可以得救,但是這件事,永永遠遠不能夠告訴任何人,包括她的妹妹和爹爹。
在思量了一個通宵之後,帶著黛青色的眼周,卻因此而更顯得惹人憐惜的花瓏終於做出了決定。
爹爹
她從此,再也沒有單獨地見過洛驛。
雖然,他幾天幾夜地,徘徊在她府上門口,喊著她的名字,一遍一遍,撕心裂肺。
她將自己反鎖,尖銳指甲,在牆板上,摳出一道道血印,手指,亦是血肉模糊。
愛情,它有多銷魂,就有多傷人。
“對不起……”
掙扎在半昏迷半清醒的邊緣,她的面頰一直都是涼涼的,溼溼的,沒有幹過。
“對不起……”
她口唇乾裂,額頭火燙,朦朦朧朧中,她想:自己是不是死了?死了也好,死了,就可以不要嫁給別人……
死了的話,他會為我哭吧?
那就足夠了……
只是,她還是活了下來。
只是,睜開眼後,她面對的是妹妹的冷眼!
那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