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馬車又晃了一下,將千千小小的身軀正好撞到後面的車壁上。她背部傷痕未愈,這一下正是雪上加霜,登時疼得小臉煞白,額冒冷汗;口中嘶嘶吸氣,煞是可憐。
花鈴秀眉倒豎,輕叱道:“還不知道是甚麼人敢和我花鈴作對!”
她登時跳下馬車,抬頭一望,見左後方是一座高大的四乘馬車,拉車的都是上乘的棗紅馬。卻不知是裡面坐著的人出了什麼事情,那馬車歪歪倒倒,幾匹馬更是不知受到了什麼刺激,急躁不已,揚起蹄子,連連嘶叫。
花鈴一見此車精緻的車簾,血統純正的馬兒和車輪都是由上等檜木所制,便知車主並非平常人,她看了眼車伕,喝道:“你下去,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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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變2
那車伕戰戰兢兢地自馬背上滾下來,花鈴黑髮飛揚,嬌豔身形閃電般跨坐在一匹馬兒背上!
花鈴自小在草原上長大,雖為女子,卻深諳馬性,沒幾下便止住了馬兒的躁動,馬兒平靜下來,車廂也不再搖晃。
千千從自己的馬車車廂中探出頭來,臉色依然有些蒼白,卻依舊關注地凝視著花鈴的動作,喚道:“花鈴姐姐,小心。”
花鈴朝她點了點頭,向後面的車廂清聲喚道:“車中是哪位,可還好麼?”
半晌,車簾開啟,一位面貌端莊柔順的中年婦人向花鈴行了個禮道:“謝謝小姐!”
“咦?”花鈴與那婦人都有些怔住了。
“花……花小姐?”那婦人眨了眨眼,謙恭地笑了,“原來是花小姐……方才奴才失禮了……”
“原來是紫檀宮的張嬤嬤。”花鈴笑了笑,“怎麼,也出來踏青?”
張嬤嬤乃是紫檀宮榮貴妃的貼身嬤嬤,在宮內人緣頗佳,既然她出來,那麼榮貴妃也……
“是啊,奴才這次便是帶著榮貴妃娘娘出來踏青的,天氣晴朗,娘娘悶在宮裡,也覺得氣悶。”張嬤嬤笑一笑。
花鈴回頭看看車廂,雖說確實還算富麗堂皇,仔細看卻能發現已然不新,許多地方已然脫落了漆片,顯得很寂寞。心中淡淡浮起一陣感傷——如果榮貴妃不是精神失常的話,也許還想當年那般寵冠後宮,那麼,也不會這樣微服舊車出行,只帶一個貼身嬤嬤了。
世間事,總是人走茶涼。
她點點頭,說聲:“張嬤嬤,代花鈴向榮貴妃問好。”
張嬤嬤福了一福:“多謝!”
花鈴將馬韁遞給馬伕,正欲下車,忽然聽見身後車廂中,傳來一聲女子的尖叫!
“啊————!!!”
她詫異地轉過頭去。
身後車廂的側窗拉開,一名雍容華貴,只是表情驚愕的中年婦人探出半個身軀,發出撕心裂肺的聲音!
花鈴一時怔住。
榮貴妃
“娘娘,娘娘!”張嬤嬤面色一白,掀開車簾,鑽了進去。
車簾一掀開,花鈴便能看見車廂中的女子,雖然身穿橘紅花鳥雕金襖和雪白兔毛大氅這等精緻衣著,卻是脂粉不施,臉色顯得很是蒼白,髮髻也略有些亂。
因為榮貴妃一直以來神智不大清醒的緣故,皇上特免了所有宴會和禮儀,只要她喜歡,便可留在自己的紫檀宮裡。因而花鈴以前也只遠遠地見過那位榮貴妃幾回,並不大記得她的面容。
“娘娘,娘娘……”張嬤嬤拼命將榮貴妃按下,然而那看似柔弱的榮貴妃卻不知怎麼執拗地不從,將整個身軀趴在車壁上,上半個身軀已經探出了車窗,蒼白枯瘦的手指伸向對面,一隻玉鐲搖搖晃晃,口中喃喃地呼叫著什麼。
眼看,她就險險要從車窗中墜落下去!
那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