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拭身上。
胤禛看著慧珠熟練的動作;想起他時疫那次;也是慧珠力排眾議;將他救了回來;說不定這次;寶蓮也會安然無恙;思及此;又意欲不明的看了慧珠一眼;才遣了多餘的下人;和烏拉那拉氏挑簾除了內室;到外間等著訊息。(終於完了;哎呦;我的娘;真累)
拂曉時分,暮色的蒼穹漸漸泛起一絲白亮,淡青色的天際盡頭晨光濺灑,似血紅,似嫣然,又似淡彩,不歇間,黎明劃破夜幕,東昇的朝陽浸染大地………天亮了。慧珠眯了眯眼睛,素手半覆上一雙剪瞳,有些不適應屋內傾灑下來的金暈,卻依然踱開床榻,迎面走向窗樞,直視晃眼的曦陽。
不知何時,天越來越亮,翻騰的朝霞,撥開層層流雲,投射出萬丈光芒,火似的紅光霎時映向每個角落,絲絲縷縷的陽光透過繁密的枝葉,穿過雕欄的漆木,給她身上鍍上了一道淡淡的金光,讓她顯得那樣的愜意舒適,但緊繃的背影 ,卻已透露出她平靜外表下的怯弱,以及凌遲的等待。
今日天亮前,她一夜的親身照料,不停的為寶蓮擦拭著身子,終於在希望破碎的那刻,奇蹟降臨了,寶蓮身上的高燒逐漸退了下來,然後,她再無力救助,只能退到一旁,將命懸一線的女兒交給太醫救治,靜靜的祈求著希望再一次的降臨。
可為什麼辰時(上午九點)已過,還沒有人前來告訴她寶蓮平安無恙的訊息?慧珠氣息不穩,心下猛烈的翻轉,焦急,恐懼,擔憂。。。千絲萬縷的負面情緒已將她深深的淹沒,殘餘的理智也開始土崩瓦解。
就在慧珠即將面臨崩潰之時,只見小然子連滾帶爬的撲倒過來,驚喜交加的抽泣道:“主子,寶蓮格格沒事了,寶蓮格格醒了。”末了,嘶聲力竭的喊出更大的一聲:“她醒了!”慧珠全身顫抖,呆愣的轉過身,還未消化的腦裡傳達的資訊,下一瞬已不顧一切的跑到內室。
綾羅綢緞鋪設的床榻上,寶蓮虛弱的靠在背枕上,一雙骨溜溜的黑眼睛稍顯無神,卻靈動的轉悠著,面頰上的潮紅已消失不見,只剩下微有蒼白的兩腮,小小的人兒看似贏弱的無力靠躺著,可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眼神,都清清楚楚的顯示著她生命的勃,她戰勝了這次病魔。
“嗚 嗚。。。”慧珠一把捂住嗚咽出聲的雙唇,驚喜的淚水順著眼角一一滑落,巨大的喜悅席捲而來,她的寶蓮又回來了!
寶蓮不明所以的望著屋子裡飽含淚水的眾人,皺了皺小臉,忽見慧珠跑了過來,不由嘴角一彎,甜甜的想喚聲“額娘”,卻現嗓子疼的厲害,只能小聲的哭喊道:“額娘。。。寶兒疼。。。”慧珠心酸澀,忙一把抹去淚痕,跑去摟過寶蓮,軟綿綿的小身子落入懷中,心裡空當瞬時被填的滿滿,平時誆哄女兒的話語,也不知不覺的出了口中。
一旁侍立的太醫不禁老淚縱橫,撇過頭,堪堪止住失態,他萬萬想不到一個女兒,竟能引起這位側福晉如此的重視,想起其它王府裡福晉、格格們對女兒的淡視、不管不顧,龍其是這皇家,、宗室之女連一般的八旗貴族之女都“比不上”,她們不過是用來聯姻的,只是享了金枝玉葉的尊榮罷了。
想到這裡,太醫對眼前的這位側福晉更生敬佩,勉力自持道:“鈕祜祿福晉,寶蓮格格已經過了危險,只是一天一夜的高燒耗去她許多體力,後面還需細養著身子便是。這會,寶蓮格格醒了,應讓她入些流質吃食,再喝湯藥。”
慧珠回過省,平緩了情緒,感激道:“昨日我話有失言,寶兒她還是多虧了太醫的救治。”太醫不敢居功,誠心誠意的說道:“寶蓮格格能安然無恙,全是鈕祜祿福晉您一力救治,才使寶蓮格格不靠藥食退燒,就您用的那些辦法,確實讓奴才受益匪淺。”
慧珠淡淡一笑,雙寒暄幾句,便打太醫開藥方,並讓素心將粳米碾碎,熬些粥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