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了話,一抬眼,正好見簾子一挑,胤真闊步進來,慧珠沒向往常一樣忙起身迎接,反是不動聲色的打量一番,胤真身窗朝服趕來,頭上頂帽未取,面上雖無表情,但額頭卻冒了一層細密的汗珠,可斷胤真是下了朝堂,就匆匆趕來。
打量之際,胤真目光已極快了掃過母女二人,見母女兩面上淚痕未乾,面色皆是蒼白,又唇乾裂,卻好在她們是平平安安的出現在他的面 前,暗下不由長長出了口氣,親自動手取下頂帽,恢復常態道:“我聽說寶蓮已無性命之憂,可是?”
慧珠展顏笑道:“嗯,太醫說了,只要寶蓮細養著身子就行。”
說完,好似這才反應過來,忙要起身行禮,胤真罷手道:“你照顧了寶蓮一晚,虛禮免了吧。”慧珠點頭應了,便轉過頭,一面為寶蓮撫著粘黏的絲,一面輕輕的出聲誆慰。
胤真見狀,讓小然子備了常裳,洗 用具,又遣了人去烏喇那拉氏傳訊息 後,也沉默了下來,坐在對面炕上,望 著床榻上的母女兀自深思。
一時,清粥熬好,慧珠輕聲喚醒昏昏欲睡的寶蓮,舀了勺粥,放到嘴邊吹了一會,才餵給寶蓮用下,寶蓮也是乖巧,不哭不鬧的喝了半碗,時不時還朝床榻旁的人笑笑。
素心默默的看著母女二人,忍不住哽咽道:“寶蓮格格打小就是聽話懂事的,主子把格是放在手心裡寵著, 常說女兒要嬌養,兒子要嚴待,不讓格格受一點委屈,可現在格格她動。。。”話到一半,再也出不了聲了。
慧珠橫了素心一眼,扭頭看向胤真,淺淺一笑道:“爺莫怪,素心也是擔心寶兒才這樣。”胤真“嗯”一聲,慧珠回過,看著病弱中的女兒,想著素心的話,手心不自然握緊,死死抓住銀勺,心裡終是不甘,又側過頭,強撐笑容,語調故作不在意的問道:“寶兒已經無大礙了,不知。。。不知鍾氏可是安然?”
胤真雙眼炯然,審視的目光 盯著慧珠,卻至見慧珠笑容是那般蒼白無力,故作堅強的話語裡,殊不知一絲顫抖的尾音,已洩露了情緒。遂又收回目光,一手撫上額頭,幾不可見的搖了搖頭,心裡嘆道:“還是裝不成她們那樣,又何苦強撐?許是他一手促成的吧。”
正沉默間,外間傳話道:“福晉,李福晉,三夫人到。”
慧珠深吸口氣,將手裡的白粥遞給素心,就見烏喇那拉氏等三人挑簾進屋,她迎上前去,向烏喇那拉氏行了一禮,又與李氏互見了半禮,方目光掠過棟鄂氏,退到胤真身邊。
棟鄂氏跟烏喇那拉氏,李氏向胤真行過禮後,偷偷瞄向慧珠,卻恰恰撞上慧珠不待情緒的雙眼,心裡一顫,不知是做賊心虛,仰或是想起今早派人打聽來的訊息 ,竟在胤真,慧珠雙雙施壓的目光 下,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當聲唬的眾人一跳。
李氏眸了眼面色泛白,顫顫抖抖的棟鄂氏,暗啐一句“沒用的東西”可也不願棟鄂氏受了責任,影響了弘時的前途,以及她在府裡臉面,只好狠狠剜了眼棟鄂氏,強笑道:“這孩子怎麼了,唉,該是這幾日分身之術的照顧鍾氏,又擔心寶蓮的病情,才一時失了太,來快事起來。”說著就給身後的丫頭使了眼色,兩丫頭上前扶起棟鄂氏,不想棟鄂氏腳下不穩,又跌坐在了地上。
場面尷尬,胤稹、慧珠二人未予吭聲兒, 李氏面上惱的#緋紅,鳥喇那拉氏心思一轉, 彎下身子,一面親手扶起棟鄂氏,一面溫言道:“弘^時媳婦,起來吧,我和李妹妹還沒問得寶蓮的J情況,倒是還要遷就你了。 ”棟鄂氏聞烏喇那拉氏語調’溫和,可話裡分明帶著怨惱,忙兩腳施力站起來,低聲道: “…是媳婦失禮了。
話音剛落;只聽寶蓮脆生生的問道: “額娘,你們在說什麼啊?為什麼堂兒聽不見呢。 ”聲量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