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盒碘伏外加一包創口貼。
周知意微怔,不動聲色地收起警戒,揚眉:「怎麼個意思?」
「你額頭破皮了。」
陳宴將她的虛張聲勢盡收眼底,「怕人報復還到處惹事兒?」
周知意像只被踩到尾巴的貓,頃刻間就炸毛:「誰怕了?」
「你沒怕。」陳宴聲音涼颼颼的,毫不留情地戳穿:「也沒打算跑。」
「……」
周知意氣得小臉漲紅:「我那叫好漢不吃眼前虧。算了,跟你說不著。」
她抬腳,直接從創口貼上邁過去,與他錯身而過。
「雖然不知道你出於什麼目的,但你在派出所幫我說話,我已經道過謝,也給過報酬了,我們算是兩不相欠。如果你真的那麼好為人師,不如去考個教師資格證。」
陳宴微微側目打量著她,小姑娘氣勢洶洶,走出了六親不認的步伐。
脾氣還挺大。
陳宴輕哂,「你真的不認識我?」
「我為什麼會認識你?」周知意回頭:「別再跟著我,不然我就報警了!」
陳宴腳步一頓,她轉頭就跑。
周知意一路跑到家。
鎖上大門,小院裡還留著燈,奶奶徐碧君眯著眼睛坐在堂屋裡打盹。
風扇一頓一頓地搖著頭,映襯得收音機裡的黃梅戲都不太流暢,一卡一卡的。
周知意笑眯眯地湊過去,輕輕叫了聲:「奶奶。」
徐碧君睜開眼,在她額頭拍了一巴掌:「野丫頭,幾點了才回家?」
「我去同學家寫作業了。」
「也不知道給奶奶打個電話!」
「咱家電話不是壞了嗎?」
周知意扯了浴巾往衛生間裡沖:「我明天就找人來修。」
「別又亂花錢。」徐碧君在她身後追了兩步:「廚房給你留了綠豆湯,洗完澡記得喝。」
「知道啦!」
周知意洗完澡,搭著毛巾趴在鏡子前。
額頭的破皮處不小心沾了水,刺刺地疼,她用手指戳了戳,有點腫。
在抽屜裡翻了一圈沒找到創口貼,想起被陳宴拋到地上的那包。
她齜了齜牙,一股子啞火悶悶地纏上來。
挺惹人的一張臉,怎麼偏偏就長了張嘴?
周知意「嘖」了聲,可惜了。
—
次日是週六,不用上課,周知意睡了個懶覺。
不知睡到幾點,收音機裡聲音停了,外面隱約傳來說話聲。
周知意翻了個身,繼續睡。
最後被徐碧君一巴掌拍在屁股上。
「太陽都曬屁股了還在睡!快點起床,家裡來客人了。」
周知意捂著眼睛咕噥:「不年不節的,大伯怎麼有空來了?」
徐碧君:「不是你大伯。」
周知意眼睛還閉著,懶洋洋地坐起身,「除了大伯咱家還能有什麼稀客呀?」
串門的街坊鄰居還值得她親自起床接待一番?
她睜開眼,徐碧君已經邁著小步子走出去了。
換下睡衣,隨手抓了把頭髮,周知意不情不願地下床。
堂屋裡,徐碧君的笑聲清晰入耳。
什麼客人,這麼高興?
她趿拉著拖鞋開啟門,頭還沒探出去半個,先跟一張惹人的帥臉對了眼。
他今天穿了身白衣服,又像白無常了。
徐碧君:「起了?你陳宴哥來了,來打個招呼。」
周知意:「……」
這人還真是她哥啊?
不是,這人算她哪門子的哥哥?
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