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小麥沒精打采地搖搖頭:“還不曾。最近這幾個月也不知怎麼了,自打來了火刀村,月事便一直不準,有時要拖上小半個月呢,而且,每次將來未來之時,肚子都有些隱隱作痛。前幾回都還勉強能忍得,今日也不知是怎麼了,一早醒來,便疼得受不住。二姐,今天我恐怕沒辦法跟你去買食材了……”
“哎呀,那些事情先丟過一旁,這會子還理它做甚麼?”花二孃跺了跺腳,站起身在屋子裡轉了兩圈,嘴裡一個勁兒地喃喃自語,“這月事不調,是可大可小的事,耽誤不得的!你疼得這樣厲害,我得馬上帶你去看大夫才是,可……可火刀村裡的大夫,個個兒也不過是混飯吃,不頂事呀!哎呀,這可怎麼辦才好?”
她不停口地念叨著,忽然猛地轉過身:“小妹,要不咱們去縣城吧?”
花小麥將臉再度縮回被窩裡,嘴角偷偷一翹。
這可是你自己上鉤的喲!
花二孃雷厲風行,想到什麼就立刻要去做,當即便撲上來將花小麥扶起,一疊聲道:“對,咱們就去縣城,先到連順鏢局找左嫂子問問,哪家醫館的大夫最擅於醫治這女子的毛病,然後咱們馬上就趕過去。這會子不過是中午,咱們看了病,還來得及在天黑之前趕回村裡,抓了藥吃上幾副,一定很快就會好的!你可千萬不能像我一樣……”
她話說到一半就停了口,垂下眼皮靜默一陣,輕輕地撥出一口長氣,伸手撥開花小麥額前的亂髮,軟聲道:“你這樣子,能走路嗎?要不我去潘太公家借輛板車……”
“不用。”花小麥趕緊搖頭,“我自己能走,倒是二姐,你好歹也該跟潘太公打聲招呼,省得姐夫回來見家裡沒人,心中著急。”
“啊,對對。”花二孃這才反應過來,“那你自個兒先把衣裳穿好,我去去就來。”轉身便跑了出去。
姐妹倆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停當,立即便出門往芙澤縣而去。一路上,為了照應“不舒服”的花小麥,花二孃這急性子將步伐調得極慢,時不時地還要在路邊歇上一歇。原本一個時辰便能走完的路程,這天卻足足多花了一炷香的時間,抵達縣城時,已過了午後。
花二孃將花小麥安頓在路邊一個茶檔內,自己跑去連順鏢局找到左金香,問得城東有間保生醫館,裡面一位姓邢的大夫對於醫治女子病最有心得,當即便扶著花小麥趕了過去。
那位邢大夫,是個年逾六旬的白髯老者。瞧著頗有幾分仙風道骨之態,為人也挺和善。花二孃將花小麥領到他面前,慌慌張張說了病情,邢大夫先還安慰了她兩句。讓她寬心莫要焦急,這才取了脈枕墊在花小麥手腕下替她診脈。
花小麥今日這所謂的“肚子痛”原是作假,目的不過是為了將花二孃誆到醫館來,想法兒請大夫為她診病,因此,那邢大夫自然無法從脈象上看出些什麼,片刻之後,他捋了捋下巴上那尺來長的白髯,衝花二孃笑了一下。
“怎麼樣,我妹子她……要緊嗎?”花二孃眉頭擰成一個川字。緊張兮兮地盯著邢大夫。“上午她那肚子疼得都起不來床了。”
“無妨。無妨,不用擔心。”邢大夫笑著搖搖頭,“年輕姑娘家尚未成親。或多或少,都會有月事不調的情況出現。我觀這姑娘身體還算強健,最近可是有些勞累?多半正是因此,才會腹痛難忍。我給開兩服藥,你早晚各煎一副讓她喝了,飲上一兩天,很快便會好轉的。”
花二孃稍稍鬆了口氣,卻仍未能徹底放心,追著又問了一句:“那……她這樣,不會對將來……將來有甚麼影響吧?”
“哪有那麼嚴重?”邢大夫呵呵地笑了起來。“我不是說了嗎?年輕姑娘,大多數月信都有些問題,腹痛更是實屬正常。等日後成了親,多半也就好了,不用太過緊張。”
花二孃這才算是擱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