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再在秦家家學與那一群小傢伙們唸書,就委實有些可惜了。
杜君揉揉臉,與秦崢離開國子監外貼著榜單的牆壁,說,“多謝秦兄,我想先去問問姐姐,看姐姐的意思。”與其欠秦家的人情,不如繼續欠宋家的。反正,他早欠宋家那丫頭一千兩銀子呢。
秦崢道,“應該的。若有什麼難處,你只管開口,切莫客氣。”
杜君笑應了。
杜君並沒有去見姐姐。
這種事,要厚顏求人,還是不要姐姐為難。
待宋榮回來,杜君把考國子監入學考試失利的事與宋榮說了。宋榮聽杜君說完,想都未想,直接道,“國子監既然失利,有兩條路,第一,我把你放進國子監去;第二,另擇名師,在家唸書。不論你選哪條,憑我的面子,都可以幫你完成。你自己選。”
杜君臉上微熱,依舊道,“我想進國子監。”
宋榮沒有二話,“好,回去把行禮收拾好,明天我命人把國子監的身份牌給你送去。”看杜君窘的厲害,宋榮溫聲道,“這有什麼不好意思,我以往在國子監求學時也求過人。人這一輩子,求人的時候多了去。還是你覺著,求我是很羞辱的事?”
“小子不敢這樣想。”外頭那麼多人排了隊的來送禮,都不一定送的進來,門房裡乾坐的到訪者,不是一個兩個。杜君並不是個蠢人,他每次來都能順利的見到宋榮,這並不是僥倖,實是宋榮願意見他。而且,但有所求,宋榮都會幫他……杜君認真道,“小子只是覺著,憑才學沒有考上國子監,要大人為小子的事兒去欠人人情,小子實在羞愧的很。”
宋榮淡淡一笑,“我不會這樣想。”
“我自少時便一直希望,將來能為家人遮風擋雨,能庇護我的家人。我希望,當我的家人有為難之事時,我能為他們解決,而不必他們發愁、或是去低頭求別人。我一直,以此為榮。”望杜君一眼,宋榮含笑道,“覺著羞愧,就在國子監好生唸書。國子監一年一考,明年你若過不了國子監的考試,我可不會再為你去跟人打招呼了。”
杜君立刻道,“小子定會努力唸書,絕不辜負大人的期望。”國子監正經是念三年,不過,每年都有考試,成績差的,都會被國子監開除。若是在國子監念一年書依舊過不了升學考試,杜君也沒臉再來找宋榮了。
宋榮笑笑,看天色將晚,便打發他回家去了。
杜君去唸國子監的事兒,還是宋榮告訴杜月娘的。
宋榮道,“阿君有些才氣,就是性子執拗了些,心思也重,你多開導開導他。他若總是如此,日後為官也不會有太大出息。”
自己弟弟的脾氣,杜月娘怎會不清楚,見宋榮肯關照弟弟,更是對宋榮滿腹感激,道,“唉,阿君這脾氣……不怕老爺笑話,以往若不是有這股子牛脾氣,他也念不了書。”寄人籬下,堂伯怎會願意花銀子給弟弟唸書?
杜月娘嘆,“現在我又很擔心他這不撞南牆不回頭的性子。”
凡事皆是如此,有利則有弊,宋榮安慰杜月娘,“慢慢來吧,男孩子麼,碰幾次壁就會學乖了。”有些事,實不是人教的。有些道理,人都明白,只是做起來就難了。
杜月娘柔聲相求,“我倒不怕阿君吃苦,人這一輩子,哪有不吃苦頭的。只是,若他實在是一條道走到黑的犯犟,若老爺知道,還求老爺給他提個醒,叫他明白些人情世故才好。”
“這不必你說,我也沒拿他當外人。”宋榮喜歡有自尊的人,這麼小的年紀,經歷這些波折,若杜君不是有這種強烈的自尊心,或許他根本堅持不到此處。
小紀氏是過了幾日方知曉杜姨娘弟弟中秀才的事,因這幾天宋榮都是留宿常青院,小紀氏心下正酸的厲害,冷不丁知道這個訊息,小紀氏心中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