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窮的很。
宋嘉言沒好氣,“你好歹是個舉人,問的是秀才。”
“你找人做什麼?”知道宋嘉言的意圖,杜君才好幫她找。
宋嘉言道,“我這成日閒著,也不是個法子,總要做些事才好。前兒我出門,見山下有幾間空屋子要賣,我就順手買下了。現在想想,用作他處不合適,倒不若建所學堂。別的桌椅書本筆墨倒好說,就是先生不好找。”
杜君早脫去了先時的清高犟種模樣,很接地氣的問,“請先生倒是好說,一月多少銀兩?”
“尋常村兒裡秀才,也就二兩銀子。我這裡包吃包住,也給二兩,如何?”
杜君道,“你辦學堂,就怕學生不好收。不過,你財大氣粗,倒不用怕虧本,這樣吧,我幫你問問。這年頭兒,不只是秀才窮,舉人也有窮的。許多人滯留帝都,就為了春闈,手中銀錢用盡,總要思量個生財之道。”有門路的,去大戶人家給公子小姐們做先生;沒門路以至生活困窘的,不在少數。
宋嘉言笑,“麻煩啦。”
杜君笑,“不如把我欠你銀子的利息免了去?”
“這怎麼一樣。人情送匹馬,買賣不饒針。”宋嘉言笑,“沒跟你催債就是好的。”
杜君慢悠悠一笑,“我知。”
宋嘉言是個閒不住的人,學堂之類,宋嘉言完全免費教學,還包了來唸書小朋友一頓午餐。每個年代有每個年代的遊戲規矩,這是個皇權的年代,方二不死,她再嫁是難了。但,方太后在一日,方二一日不容易死。其實,方二是死是活對她而言影響並不大,如今自由自在的生活,絕不是婚姻可以賦予她的。
她並不嚮往婚姻,卻很喜歡孩子。既然沒有自己的孩子,索性幫一幫這些孩子們。
這些孩子,多是她莊子上佃戶家的孩子們。免費唸書不說,還有免費的午飯可吃,絕對千載難逢。宋嘉言沒打算把他們教成秀才啥的,識字就好。她就是喜歡聽孩子們朗朗的讀書聲,那是一種能讓生活充滿生機的聲音。
秦崢偶爾也會來,儘管秦宋兩家已成陌路,秦崢來了,宋嘉言也會請他喝杯茶水。兩人,你已娶,我已嫁。如今不過兩年,倒似兩生一般,可似老友那般說些話了。
秦崢會指點這些孩子們功課,別人或許不清楚,宋嘉言從來知曉,秦崢少時的心願從來不是出將入相,秦崢更喜歡做一個大學問家。
如今,宋嘉言大多著男人裝,她個子高挑,著裙裳時只是清秀,如今換了男裝,倒是英氣中帶出些許俊美之氣。
杜君介紹的都是舉人,家中境況大都不咋地,有這麼一處地方包吃包住,每月二兩銀子,又是教書育人的體面差使,實在不錯。
宋嘉言從莊上撥出一家子奴僕,過來負責學裡和六個先生的吃喝用度,順便晚上看守學堂。
宋嘉言是個大方的人,只要不浪費,知他們讀書人風雅,還會送他們些好茶好果吃,只要不耽擱授課,隨他們自去會友唸書複習功課。
這幾人並不曉得宋嘉言的身份,只知她姓嚴,平日見了,會叫她一聲嚴公子。這大概是前世帶給她唯一的技能了,前世,她是一位化妝師。
儘管這個年代的化妝品有限,但,糊弄糊弄外人,還是能做到的。
宋嘉言喜歡聽這些唸書人一腔熱血滿腹理想,甚至,喜歡聽他們“朝扣富兒門,暮隨肥馬塵”辛苦的抱怨。誰容易呢?沒有一個人是容易的。他們渴慕功名,但,世上太多的人渴慕功名。
想出頭兒,太難。
是啊,想出頭兒,太難。
宋嘉讓今年武科春闈落榜,難免有些消沉。宋榮並不是會細心安慰兒子的人,直接在禁衛軍裡給宋嘉讓安排了差使,讓他當差去了。
宋榮自然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