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已,院子裡有口井。
陳啟中說他小時候也是老人帶大的,老家在太湖西山,何小君問,是不是就在太湖的邊上?他說是的,還有山,山上都是楊梅樹,春天的時候放學就爬到山上摘了吃,有些太酸,啃一口就扔掉,被爺爺抓到好一頓打。
何小君頓時羨慕了,她小時候的確是吃過一些苦的,家裡大人都被髮配在外地,只留外婆和她,一直到她上學父母才回到上海。外婆不工作,就靠幫人家縫補東西過日子,經濟拮据,自然也買不起零食,有次鄰居小孩晚上出來乘風涼的時候吃楊梅,糖漬的楊梅,放在搪瓷小碗裡,就在她面前吃,她口水流得腮幫子都酸了,最後實在忍不住討了一顆,還沒放到嘴裡就給外婆看到,一把拎回家狠狠教訓了一頓,說家裡從來沒出過討東西吃的孩子,那顆楊梅當然也給扔了,她又羞又傷心,後來嚎啕大哭,外婆也哭了。第二天回家看到桌上放著一大碗糖漬楊梅,紅白相間,漂亮得像是一幅畫,但她吃的時候外婆一眼都不看,背過身低頭繼續踩縫紉機,單調的聲音伴著那種酸酸甜甜的味道,刻骨銘心。
陳啟中聽完沉默了許久,後來說,“我家在西山還有親戚,老房子也在,如果喜歡吃梅子,隨時都可以去。”
何小君說好啊,然後轉頭看杜美美,“你不是老說要春遊秋遊,下回我們有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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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更,多麼令人雞東啊,活活
第 21 章
杜美美和蔡軍先告辭,蔡軍說之前買好了電影票,去晚了怕看不到開場,這個藉口如此拙劣,讓杜美美微有些尷尬地看了何小君一眼,何小君倒是笑了,還對他們招手告別,等他們的背影消失之後對陳啟中說,“我們也走吧。”
他點頭,送她回家,那個傍晚之後,他們兩個之間彷彿有了一種微妙的秘密聯絡,但是關於那個傍晚的一切,她知道他永不會再提起,她只見過他兩次,並不熟悉,只是直覺告訴她他不會,這種直覺讓她安心。
車子被杜美美開走了,不過這地方離她家近,他們就一路散步走了回去。她走在他身邊,時不時聞到他身上的味道,很清爽,和那天蓋在她臉上的那塊手帕的味道一樣,洗過曬透,太陽的味道。她忽然想起馮志豪,他長年用同一種香水,味道很特別,剛開始與她約會時她喜歡得緊,又不好意思問,一個人摸索了很久,最後終於在某個品牌的男款香水裡找到了它,如獲至寶,一咬牙就買了一大瓶回家,也不用,偶爾晚上噴在房裡,睡前閉著眼睛默默地聞。
原來天長地久,只是誤會一場。
她一路沉默,陳啟中也不多話,他原不是話多的人,這時候更覺得安靜也很好,把她送到家裡樓下之後立在街沿與她告別,又重複了一遍之前的話,很誠懇地說,“下一個假期如果有時間,我們可以去西山,”
她微微一笑,說,“好的,如果大家都去的話。”
上樓的時候她發現他立在原地目送她,稍停留了一會才離開,這讓她感覺舒服,現在有許多男人,並不是不知道怎樣才能讓一個女人覺得受到尊重,他們只是不願意,但陳啟中不一樣,他無論在怎樣的情況下都做得很好,淡然,有禮,有幽默感,該沉默的時候沉默,時至今日,一個男人如果能夠做到這些,就可算得上是難得了。
她不傻,上次聚會可以說是巧合,但今天這頓飯吃下來,杜美美的意思她已經完全明白,但是對於好朋友的熱情,她頗有些消受不起的感覺,並不是陳啟中不好,只是她現在還沒想過要開始一段全新的關係,再如何的傷口都能夠復原,但是復原需要時間,這一點,他應該看得出來,更何況,他們不合適。
何小君並不嫌貧愛富,也自覺不是個勢力的人,但陳啟中與她媽媽的要求實在差別太大了,前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