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訾嶽庭結了婚,也開始安心過日子了,發現生活根本不是想像中那麼一回事時,才開始理解許哲民。
許哲民發覺他今天比平時感性了些,察覺到什麼,「你晚上是不是請的女孩子吃飯?」
訾嶽庭沒否認。
「真有物件了?」
訾嶽庭點頭,「真的。」
許哲民笑了下,「那快走吧,別讓人等你。」
……
訾嶽庭沒有細說下午的經過,三言兩語帶過,讓林悠先點吃的。
林悠在來的路上便有了主意,拿著選單不走心地翻了翻,找準機會問他,「你想吃什麼?」
訾嶽庭說:「面,或是飯。」他是主食愛好者。
林悠把選單翻回到第一頁,指給他看,「那我們可以點雙人套餐。」
既有牛排又有意麵,不僅划算,也更像約會。
訾嶽庭沒意見,「行。」
等餐的時間裡,訾嶽庭沒有拿出手機來看,而是雙手交握,在醞釀什麼。
他好像有話要對她說。
「有些事情我要提前告訴你。」
林悠很緊張,因為他的語氣,也因為自己心裡在打鼓。
桌位兩邊沒有別的客人,只有服務生背對著他們,埋首在點單機器前操作。
林悠一直在喝水,舔唇,嘴皮都快被她舔破了。
她沒等他開口,便問:「……你是不是後悔了?」
訾嶽庭愣了愣,「為什麼這麼想?」
愛情來得太快就像龍捲風,換誰都要自我懷疑一下。
何況她並不夠自信。
這種不自信,並非是她一直以來的生活態度,而是因為她見過肖冉,也見到了他身邊圍繞著怎樣的女人,才會覺得自己是夠不上格的。
林悠覺得自己未免露怯得太快,懊喪道:「你說吧,我準備好了。」
訾嶽庭嚥了下嗓子,說:「我單身五年了。孩子不跟我,和她媽媽在國外生活。我們是和平分開的,每個月三百塊的生活補償費,但我會多給一些。除了教課,我還有一些畫廊和策展的收入,但不穩定,平時的生活基本在家,學校,工作室這三個地方,偶爾有展會去一趟外地……」
這和她預想的很不一樣。
林悠有點混亂,「你為什麼和我說這些?」
訾嶽庭的目光沉靜,「現在說,好過以後產生矛盾。」
如她所言,他的確有過後悔的想法。
但他更清楚,說出去的話,是收不回來的。
他和許哲民不一樣。他不是愛回首的人,也不喜歡在緬懷過去中生活。
新生活到了,就該開始。他其實早想脫離現有的困境,只是缺少契機而已。
昨晚,讓他找回了這些年自己缺失的那一份熱誠。試著回到二十幾歲時的心境,不為任何人而做藝術,不迎合任何大眾與常規,活在當下,只為自己。
他承認自己現在並沒有十拿九穩的信心能和她走下去。他對她的感覺尚處在一種模糊的狀態。畫畫時,他是全身心投入進去的,就好比演員有時會愛上自己的對手,在那種情況下產生心動是正常現象。
脫離開創作後,這種感情能否持續升溫發熱,仍是未知數。
但至少,要給彼此一個走進對方生活的機會。
感情是造物賦予的東西,人皆平等,不應拿年齡、身份、社會地位等等現實條件做界定。
當初,他給了王燃走進他生活的機會,現在,他不應該在還沒有嘗試時,就將她排除在外。
當然,他跟她說這些,更重要的原因是想她能考慮清楚和他在一起的後果。
第26章 進退通往愛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