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壽宴這天, 訾嶽庭起早去剪了個頭髮。

這習慣是他在法國上學時養成的。在巴黎,早晨的髮廊,通常都是男人在排隊。

理完髮,訾嶽庭就開車去了老宅, 在門前停好車, 許哲民後腳便到了。

訾嶽庭喊了句「姐夫」, 隨後問:「許彥柏呢?」

許哲民答:「我讓他取衣服去了。」

為了這壽宴, 許哲民特意給訾崇茂訂做了一套唐裝。

許哲民如今在政法系統擔任一把手, 既要管人又要管事, 忙得是天昏地黑。現如今領導也不是好當的, 凡事都要掂量慎行, 一點都馬虎不得。

許哲民和訾硯青自高中起便是同窗, 從校服到婚紗, 初戀到成家,一路都是旁人眼中的恩愛模板。當初, 也是訾崇茂親自挑中這個女婿的。

訾硯青去世後,許哲民便一直沒再婚, 和訾家的關係還和從前一樣, 逢年過節點卯,從無缺席。

旁人見了,都以為許哲民和訾硯青是伉儷情深,但其實訾家人心裡清楚,許哲民的官途能這麼順利,除了他自己的能力外,也得益於訾崇茂的幫襯。

早些年,訾崇茂靠自己在錦城的人脈,為許哲民疏通關係, 請人提攜,說過不少好話。

許哲民不再婚,別的都是次要的,最主要原因還是顧及老爺子的感受。他這頂烏紗帽,畢竟有訾家一半的功勞。再來,他也不想因為作風問題留下什麼汙點,被人拿住把柄。

一進院子,兩人就聽見老爺子中氣十足地在喊,「紙晾好了沒有?」

晚上的壽宴,訾崇茂要現場作畫題字,筆墨紙硯都得備好帶過去。

許哲民說:「看來咱爸身體還不錯。」

訾嶽庭納悶,「前段時間還喊著心臟不舒服……」

許哲民把他們爺倆看得透透的,「他那是心理作用,不然就是想誆你回家。老頭子,彆扭著呢。」

寧遠鵬比所有人到的都早,也不知獻的哪門子殷勤,說是徒弟,看著倒像上門女婿。上回他倆是坐下喝了幾杯酒不假,但見了面,照舊裝不熟。

既然回到了老宅,訾嶽庭就做好了聽差任遣的準備。尤其今天老爺子過壽,他不想觸龍鬚,挑這時候鬧不痛快。進了屋,讓洗筆就洗筆,讓澆花便澆花,不敢有半點怨言。

裁縫鋪離老宅不遠,許彥柏是走路去的,回來時滿頭汗,人還沒進了院子就開始喊姥爺。

見到許彥柏,訾崇茂眼神都不一樣了。老人家眼裡,第三代的總是要比第二代的討喜些。

許彥柏在電科的工作也是訾崇茂親自安排的,雖然是從基層做起,但這行業前景好,往後走得遠。

許彥柏將衣服遞上,說:「姥爺,衣服你試試合不合身。不合身我再跑一趟,還來得及改。」

寧遠鵬陪訾崇茂上樓去試衣服了,就剩許哲民留在客廳看報紙。

許彥柏扯著衣服站空調前一頓猛吹,「爸,我舅呢?」

許哲民沒抬頭,「院子裡澆花呢。」

許彥柏往院外探了眼,那日頭他剛曬過,仍心有餘悸,「姥爺真狠心。」

老宅的院子能擺一座人工湖了,裡頭的花草都是專業園藝工人在打理,隔三差五就要拿噴水槍澆一趟。

三伏天,讓訾嶽庭用水壺澆花,完全是為了磨他的耐性。

衣服正正好好,象牙白的香雲紗,老人家穿顯精神。

訾崇茂走下樓,離午飯點還有些時間,便說擺桌子,要打麻將。

許彥柏是喝洋墨水的,從小不會搓麻將。訾崇茂不經意往院子裡看了一眼,訾嶽庭正彎腰研究著門前的蘇鐵。許哲民一眼便看穿老爺子的心思,於是去院子裡喊人,「嶽庭,別鼓搗了,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