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看看。”
握在掌中的手依舊沒有動靜。
“你以為這樣你就能安心地走了?”曾濤惡狠狠地看著那張慘白的毫無表情的臉:“你想過沒有,有很多的事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有朝一日,如果若楠知道了這所有的一切都是你有意為之,你說,她還會有幸福的生活嗎?悔恨、痛苦、無奈……會像毒蛇一樣時時噬咬著她的心,你覺得這一輩子她還會開心?”
曾濤絕望地望著那張依然沒有變化的臉。如果,連許若楠的一切都再喚不醒他的話,也許,他就真的放棄他自己了……
就在那一刻,掌心中的手似乎微顫了一下。輕輕的,迅速的,幾乎只是一瞬。但是,曾濤還是感受到了。他迅速轉頭,望向一邊的監測儀。那裡,平淡的圖形上突然起了波瀾……
“雲樵……”曾濤不可置信地又輕喊了一聲,手不受控制地狠狠顫抖著。
於是,那雙眼睛,已經閉了四天不曾睜開的眼睛,終於慢慢地睜開。
“雲樵……”曾濤的眼睛已經溼潤了:“我就知道,你終究還是放不下她!”
楚雲樵的表情並沒有變化,他只是盯著曾濤,目光漸漸變得複雜。過了好久好久,那張青白乾裂的唇才一字一頓地說出了五個字。
“可……是……她……恨……我!”
又是新的一天了。
“今天感覺怎麼樣?”清晨,查房的護士走進來,拉開窗簾。陽光立即傾瀉進來。“今天的天氣很好哦,楚先生,你一定會慢慢好起來的。”
楚雲樵半倚在床頭,陽光照進來,射在他的床沿上。他貪婪地看著那縷陽光,微閉了下眼,表示自己此時的心情。
一夜的噁心胸悶幾乎耗盡了他所有的力氣。現在,哪怕說一個字,對他而言,也是奢侈的。
“小朱,一會麻煩你去幫楚先生打點米湯上來,謝謝。”吃過早飯的曾濤剛好走進門,看見半倚在床頭上那個人青白疲憊的臉,知道他沒有精力迴護士的話,連忙岔開了護士繼續想說的話。
小朱出去了。楚雲樵望著曾濤,只是淡淡地搖了搖頭。
“不論怎樣,多多少少吃點。後天,就要開始第一期的化療了,你現在這樣,怎麼熬得過去?”曾濤快步走到床尾,把楚雲樵的床往下搖下去了一點。
自從甦醒過來,因為心臟的原因,這幾天,他只能這樣半臥,所以,每隔幾小時,曾濤要略微調整下,讓他能舒服點。‘
“休息……下吧。”楚雲樵感激地看著曾濤,“其實……沒必要。”
“什麼沒必要?是說我弄你的床沒必要?是吃東西沒必要還是做化療?”曾濤一屁股坐回到他的床邊,眼神是心痛而忿恨的。
楚雲樵的眼底閃過一絲痛楚,緩緩移動了下因為長期半臥而麻木酸漲的身體,他的聲音蕭索而愴然。
“其實,你應該……明白,也許……什麼都不……為我做,對我而言……也許是……最好的。”
自昏迷中醒過來,每夜對他而言,其實都是一場噩夢。胸腔上就像壓著一塊大石頭,不狠命吸氣,便再無氣體在身體中流動。每一次呼吸,都像要把胸腔硬生生地撕裂,而摘除了器官的腹腔在這樣的撕年中更是翻江倒海地痛。
“雲樵,我明白。”曾濤一邊輕輕地在楚雲樵的左胸上划著圈,一邊輕輕地說:“我知道你熬得很辛苦。可是,這些都不應當成為你放棄自己的理由。你不是一個輕言放棄的人,從來都不是。這麼多年,你經歷過那麼多事,有哪一次是你主動放棄的?沒有,一次都沒有。你總是勇往直前,無論是什麼情況……”
楚雲樵輕輕閉上眼,輕輕搖頭。
“可是,有的事……不得不……放棄……”
“可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