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錚一路趕到指揮所,先點了卯,便暗中尋機,終於覷著更衣的時機攔住了那個巡城校尉。
那一日聯絡過後,他曾仔細打聽過此人,名喚洪池,沒什麼特別的家世背景,想來是被襄王爺安插進來的。
洪池見陸雲錚來尋他,登時蹙起了眉頭,低聲道:“副指揮使,屬下不是說過,只做不識嗎?”
“還是說您完成了貴人的囑託?”
說到此處,洪池眼神微亮。
陸雲錚聞言面露尷尬之色,搖了搖頭,洪池的神色便冷了下來。
“既如此——”
眼看洪池要走,陸雲錚急忙拉住了他,往他手裡塞了一錠銀子,還有一封薄薄的信。
“洪兄弟,煩請你將這封信傳給貴人,十萬火急!”
洪池蹙眉,卻不收銀子,只道:“十萬火急?”
陸雲錚立刻點頭。
洪池猶豫了一瞬,又將信掂了掂,終於在陸雲錚期盼的目光中點了頭,“好,那屬下就為”
這時候,忽然有人說笑著走近,二人同時警覺地背過身去,故作尋常地往兩頭走去。
陸雲錚回頭隱晦一瞥,發現洪池已經將信塞進了袖口,登時心頭微安。
他在信中透露了些許將來之事,雖說得隱晦,想來能得襄王爺的興趣。
希望王爺能儘快派人來,治治惜枝的手
陸雲錚此番當真是別無他求了,一顆心悉數撲到了顧惜枝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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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散朝後。
江潯同藺老朝外走去,這時一個小太監匆匆忙忙追上來,躬身道:
“江大人留步,聖上召您去往御書房。”
四周朝臣聞言,紛紛扭頭看過來,面上意味難明。
江潯立刻辭別了藺老,隨那小太監去往御書房,入內時,殿裡僅盛帝和一旁伺候的福順公公。
江潯正要跪下行禮,案後的盛帝已擺了手,笑道:“修直,過來替朕研墨。”
福順公公急忙讓出了位置,將手上的墨條遞了過來。
江潯接過後,一手提袖,一手研墨,目光規規矩矩落在硯臺上。
盛帝抬手蘸了墨,在鋪展的宣紙上大筆揮毫,而後笑道:“修直,這四個字如何?”
江潯聞言這才微微抬眸,只見宣紙上赫然寫著“佳偶天成”四個字。
他當即放下墨條,恭聲道:“聖上之字,筆走龍蛇,神韻天成。”
盛帝唔了一聲,一邊擱筆一邊說道:“旁人若這般說,朕便覺得是在阿諛奉承,唯有修直這般說,朕信是實話。”
“正月裡去提親,如何了?”
盛帝狀若不經意地問起。
話題起得突然,江潯先是微怔,隨即面上掠過一抹極輕的笑意,回道:
“回聖上,沈將軍已然應允,臣不日便要遣媒人上門,正式提親了。”
江潯此次去沈府提親,是早早就寫了摺子呈進宮的。
畢竟從前盛帝曾幾番要給江潯說親,他都拒絕得乾脆,且還說過“終身不娶”的話。
無論盛帝有沒有當真,江潯既改了主意,自當問過盛帝的意思。
福順公公垂著頭站在一旁,這會兒也在咂摸聖意。
這件事若是放在旁人身上,往大了說,定個欺君之罪都不是沒有可能的。
可他記得清楚,聖上那日讀到江大人的摺子,竟彎了嘴角,毫不猶豫批了個“準”字。
有時候連他都瞧不準,聖上對江大人的恩寵到底有多深。
盛帝微偏著頭,捕捉到了江潯臉上的笑意,眸色漸深,溫聲道:
“那沈家姑娘朕是瞧過的,確實非尋常閨秀能比,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