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沒醒酒,胡亂應了也沒往心裡去。
程輝死後,千陽閣大為震動,亦派出幾大高手圍剿寒素宮,卻被齊元攔了下來。他想起師父對他的囑託,也想起師父說自己有愧於寒離。同繼任掌門閉門長談之後,掌門撤回了這道調令。齊元卻獨自一人去了寒素宮,程輝有愧於寒離,千陽閣有愧於寒離,他齊元卻無愧於寒離。一日為師終生為父,殺父之仇不共戴天。
可是他去了,卻沒有見到寒離,齊元硬闖卻也沒能如願。再出現在千陽閣已經是半年以後,他受了重傷,遵門中醫師囑託,他便兩年不曾在江湖上走動。也是在這一年,他看到了初入千陽閣的李琪。
一晃四年過去,齊元卻是再也沒有提起這事。仿若極北的寒素宮同裡面的那個人,從來不曾存在過一般。但是凌奕心中清楚,用不了多久,齊元便會再一次前往極北之地。
和順十六年,寒素宮內變,宮主寒離生死不明,齊元隻身前去查探,卻受了重傷,雖然最後到底是被千陽閣救了回來,卻留下了無法治癒的內傷,之後,才導致了他在位七年之後的早逝。
還有一年的時間,只要趕在寒素宮宮變之前,了結這樁往事便好。一方面是自己心中的認定的堅持,一方面卻是師父的遺命,齊元要的,不過是痛痛快快的一場決鬥。快意恩仇,重義而輕生死,江湖之人本該如此。
“也是……”齊元點點頭,似乎是接受了這個答案,他笑了笑,看著凌奕身後追來的李琪,說道:“好好照顧小琪。”
“誰要他照顧!師兄你瘋了吧?!”李琪正好聽到這句話,怒氣衝衝地進門伸手奪過齊元手裡的酒吼道:“我是他師叔,怎麼可能讓他照顧!師兄你也是,幹嘛喝那麼多酒!”
在他身後,凌奕看著齊元的眼睛,微微一笑,做了個嘴型。
他說:“好。”
而後,便轉身離開。
院子內,李琪依然數落著齊元,而齊元卻閉上眼睛身體一軟,睡了過去。之留下李琪一人不知所措的呼喊。
那一日,天氣晴朗,萬里無雲。
“主子,無赦已經到京城了。”裕德一邊給凌奕倒茶,一邊說著今日收到的訊息。
點點頭,凌奕抬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棋盤,問道:“無程那邊可有訊息?”
“不曾。”搖搖頭,裕德將茶盞放至凌奕手邊,疑惑道:“按道理,他該是到黑城了啊。”
“怕是有事耽擱了吧。”凌奕嘴角勾出一抹微笑,伸手拿了茶盞輕啜一口,似是不甚在意的樣子。
見狀,裕德張了張嘴,又閉上。凌奕見了也只當不知,將茶盞放下,凌奕開口道:“父親可有什麼訊息傳來?”
“侯爺說,讓您安心養傷,待得天下平定了,便接您回凌陽。”裕德低頭,將凌陽侯的傳信轉述了一遍。
臉上顏色不變,凌奕點點頭道:“那是自然,只希望父親這一仗,早早結束才好。”說著,又像是突然起了興致,抬眼問道:“我那可愛的弟弟,不知夫子尋的是哪個大家?”
“是凌陽張家的大公子。”裕德說著,抬頭看了一眼凌奕的臉色才繼續道:“說是夫人給選的,侯爺不曾出面。”
“這樣啊……”手指不緊不慢地敲著桌面,凌奕露出意味深長地微笑。
張蕊是覺得京中有她母家,情勢穩定,便要聯合凌陽本地的鄉紳了麼?真是……太天真了。
他父親是什麼樣的人,他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