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縱橫的,有丫頭趕緊遞上來帕子,急急忙忙擦拭了。
由青yù指揮著,家丁們抬起了李勳,水榭裡頭不好去,除了桌椅沒別的東西。便出了huā園子,抬進了一間暖閣裡。
青yù早已經吩咐了人去請大夫。金秀yù另外又云,回明志院取了李承之的衣裳來,叫家丁先替李勳換了溼衣裳。
大夫來的也快,診治得也快。
李勳不過是因溺水,嗆到了肺,繼而受了寒,大夫開了yào方子,吩咐照方抓yào,早晚兩次煎服。
這會子,事情都處理妥當了,前頭的爺們兒一個也沒驚動,太太nǎinǎi們又迴轉huā園,繼續聽戲。
剩下守著李勳的,也就是上官老太太和鐸大nǎinǎi,老太太和金秀yù也陪著。
四房這一對婆媳正chōuchōu搭搭抹著淚,口裡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李勳從小兒就是珍珠寶貝一般養著,小指頭都不敢叫他痛一下,小病都沒生過,今兒遭了這麼大罪,實在叫人痛心。
金秀yù和老太太也是嘆息,點著頭,說些勸慰的話。
鐸大nǎinǎi剛傷痛完,立時又變了臉sè恨恨道:“這麼大冷天叫我們勳哥兒落了水,若是出個好歹,問誰償命去?!這事兒可不算完!”
她說道最後一個字時,不知是有意無意,眼神望金秀yù臉上飄了一下。
金秀yù一驚,說道:“勳哥兒落水,怕是意外罷。”
鐸大nǎinǎi哼了一聲道:“誰說是意外?承哥兒媳fù,今兒我可得說你一句。我們都是上mén做客的,好端端一個正月日子,自個兒親戚家裡頭,勳哥兒竟也能落水,邊上一個下人不見。定是你平時管教無方,奴才們都憊懶成xìng了。”
她還待往下說,老太太已經擰起了眉頭。
金秀yù又是生氣,又是委屈。她又不是不知道李勳是怎麼落的水,卻苦於不能說出口。著鐸大nǎinǎi竟然倒打一耙,反而怪罪起她來了。
“我說侄媳fù,你這話就不對了。勳哥兒這麼大個人,誰還能當他小孩子一般看著不成?這落水,自然是意外了,哪裡怪得到我孫媳fù兒頭上來!”
鐸大nǎinǎi正要開口辯駁,上官老太太阻止了她。
“嫂子莫怪,勳哥兒是我們婆媳倆的心尖子,他母親也是心急了些,說話失了分寸。只是勳哥兒這回受驚,著實叫人後怕,若是真個出了萬一,四房就這麼一根獨苗,我老婆子還有什麼臉去見列祖列宗呢……”
上官老太太說著便紅了眼圈,拿帕子捂著臉嗚咽起來。
鐸大nǎinǎi料不到婆母說話間便哭了起來,正有些疑huò,大tuǐ被掐了一記。眼見上官老太太將手飛快地藏回袖子底下,立時明白了她這婆母的意思,也拿著帕子掩面,chōu泣起來。
金秀yù很是糾結。
老太太皺著臉道:“哭什麼呢,這不是沒事麼。”
上官老太太將臉藏在帕子後面,委委屈屈道:“我們勳哥兒是四房獨子,老子沒了,有無兄弟,沒個依仗,連商行裡的夥計也敢欺負他,如今好端端上mén做個客,也能落水。嗚嗚……真是叫我痛心吶……”
老太太和金秀yù頓時恍然了,敢情這又哭又鬧的,還是為了差事。
為這事兒,老太太沒少頭暈,想著李勳雖然是個廢物,除了吃喝玩樂什麼也不會,好歹也是李家的少爺,隨便哪處生意上,找個職位給他一chā,總是能夠的。
“行啦,我回頭再跟大孫子承之說一身,給他換個差事得了,省的整日抓心撓肝,不得安寧。”
鐸大nǎinǎi立時一喜,虧得上官老太太及時給她打了眼sè,才假意拿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