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間,一陣清風拂過臉龐,涼意直達心底,才鬆了一口氣。白汽隨風飄散,楊孟琳竟已癱坐在地。霧氣散盡,只見他嘴角赤血嫣然,顯然受了重傷。
楊孟珺失聲驚呼:“大哥!”飛奔上前救助。楊孟舟緊跟身側,飛掠間向旁瞪了一眼。
容輝見沒出人命,心頭一陣冷笑:“想不得這位爺身手不行,口氣倒不小!”縱身躍到瀟璇身邊,柔聲安慰:“他們新花樣多,這點輕傷,不礙事的!”
瀟璇卻覺得這個傢伙把事情鬧大了,狠狠瞪去一眼,沉聲低斥:“你等著賠湯藥費吧!”
楊孟舟從懷中取出一方紅紙,紙箋上亮起一層靈光,又被貼在了楊孟琳身上。紅芒乍亮,溶液般滲入楊夢琳體內。原處留下一方雪箋,又被楊夢琳收入懷中。
容輝再沒見識,也看得出那是療傷用的,忍不住嘖嘖稱讚:“這就是他們用的膏藥吧,真是好東西!”
楊孟珺湊到兄長身邊,在懷中摸出一隻青瓷小瓶,撥開瓶塞,倒出一粒丸藥,喂兄長服下,又怒斥容輝:“早說了點到為止,幹嘛下重手傷我大哥!”
容輝一怔:“難道這外面就是‘君子國’,修士都這麼講道理?”可畢竟傷了人,還是拱手道了聲歉:“誤傷令兄長,實屬失手!”回想起剛才的感覺,好像自己再加兩成後勁,就能一指頭戳死對方,更不怕得罪這三位。
楊孟珺悻悻然冷哼一聲:“我大哥憐你們初登仙途,有意指點。你這廝卻不識好歹,反咬一口。既然如此,可莫怪我不講情面!”又問楊夢琳:“大哥,借我‘五行印’一用!”
楊孟舟見容輝使的是兩道最平常的靈力,連法術都算不上。若單發一樣,大哥睬都不睬。“怎麼兩股靈力疊在一起,竟有如斯威力?難道真是高一層境界,就能憑空幻化出法術?可就是家中長輩,也沒這份功力呀!”一時間心煩意亂,又想“殺雞焉用牛刀”?忙勸住妹妹,微笑勸解:“咱們的法寶豈能輕易示人,何況大事在即……再說李公子無心之失,大哥傷勢不重,算了吧!”
容輝被小丫頭一陣搶白,心頭火氣,恍然大悟:“原來是有底牌,看來外面的規矩還沒變!”可不知對方深淺,索性見好就收。再一拱手,深施一揖:“在下失手打傷楊家兄長,實是無意冒犯,這就向楊公子賠禮了。鬥法比試實在兇險,你們若真存了個相讓的心,不如就讓我們見識一番,也好讓我們心服!”這一語說得既體面,又給足了對方面子,更是撓到了對方癢處。
“你還敢不服氣?”楊孟珺抿嘴微笑:“就讓你們開開眼界!”再也不顧其他,直從楊孟琳腰間摘下一隻錦繡垂璧的荷包,又倒出一枚胡桃大小的白玉麒麟印,嫣然一笑:“看好了!”右手往空中一拋,並指如刀,指向玉印。左手捏個法訣,暗運靈力。印上橙光隱現,暈轉生輝,竟懸浮半空,緩緩旋轉。
楊孟珺左手法訣一變,玉印時而化作青色,風嘯呼呼。時而銀芒閃動,雷聲陣陣。她有意顯擺,左手連變數般法訣。玉印忽而化作赤紅,火舌噴吐,焚草煉石。忽而化作碧藍,雲蒸霧騰,潤澤滅焰。
四人見印隨指動,呼吸來去,顯是一件寶物,心中既驚奇,又佩服,一時均看得痴了。容輝雖看不懂其中門道,卻感應得出印上靈力共振。凝神揣摩,暗暗好笑:“這就是法寶?相比‘神界’振動,非但更加複雜,簡直一無是處!給哥一個月,哥就能把他琢磨個底兒掉!”
楊孟珺顯擺了片刻,左手法訣一收,玉印又飄回了掌中。雖已累得香汗淋漓,仍得意洋洋:“我修為有限,這印上的諸般厲害手段,尚使不出來。饒是如此,也夠你們喝一壺的!”
容輝和瀟璇覺得這三人“沐猴而冠”,只是抿嘴微笑。容雪卻看得目瞪口呆,方知世間竟有如斯手段,半天說不出話來。眾人一時語凝,忽聽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