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夢太可怕了,可怕得跟真的一樣,他要回去,要阻止這一切的發生。
謝玉掙扎著要下床,可是他根本動不了,雙腿沒有知覺,只能靠手撐著活動,奮力一撐,也起不來,反倒是頭疼得更厲害了。
舒寧細細觀察著他的情況,好像並不是那麼兇狠,莫非他失憶了?她大著膽子把他拉回來,「你回去做什麼?你現在受傷了。」
「不會去就來不及了!」
舒寧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來不及了,只知道他現在八成是得了失心瘋,安撫他道:「來得及,來得及,現在出問題的是你。二姐,謝瑤,說了讓你在這裡好好養傷,只有你好了,才一切都好。」
謝玉聽了謝瑤名字,稍微鎮定了一些,又詢問舒寧京城現在什麼情況,可舒寧其實並沒有徹底瞭解過謝玉和平寧侯府的過往,所知也只是一些皮毛。
她思忖了片刻,說道:「你和陳國舅起了齟齬,被暗算受了傷昏迷不醒,事情牽扯似乎挺大,我嫁給你沖喜,然後奉父親母親之命帶你去揚州養傷,中途遇見山洪,只剩我們兩個流落到此處。」
謝玉還想問,舒寧沒讓他開口,繼續道:「我是揚州的姑娘,對京城的事瞭解並不多,你若是要問我,我也答不出來,我只知道眼下就我們兩個在這芙蓉鎮,父親母親安好,你若是放心不下,就好好配合,養好了身體,自然就能回去,可聽明白了?」
謝玉將信將疑的看著她,舒寧見他不大相信,又道:「我一清清白白的姑娘,你若不是我夫君,我為何要與你歇在一張床上?又為何要費盡心機照顧你?你若是我夫君,我自然盼著你好,又怎會騙你?」
舒寧做出生氣委屈的樣子,噘著嘴白了他一眼,越過謝玉的身體趿鞋下床。徒留下謝玉在床上反覆思考。
熙寧二十七年,一切都還沒有發生,距離夢中慘案也還有兩年時間,若那個夢是真的,一切應當還來得及。
舒寧端了木盆出來,心虛的拍拍胸膛,悄悄回望了一眼,又迅速轉回來,生怕漏出什麼破綻。
她在井邊打了水,洗漱過後又去照顧謝玉下床,謝玉似乎被說服了,並沒有再問她什麼,難得的是,他比之前好伺候多了,對她也算和顏悅色,舒寧對他的配合十分滿意。
舒寧敲了隔壁何大娘家的門,將昨晚繡好的繡帕送過去。
何大娘拿著她繡的手帕仔細翻看,連連稱讚道好,誇得舒寧都有些不好意思。
「舒娘,你這繡工這樣好,不用真是可惜了。」何大娘看了看手帕上的繡花,又看了看舒寧,眼珠子轉了兩轉,拉著舒寧的手,「我看你那相公的身子,吃藥要花不少錢吧?」
提到這個舒寧的低下頭,「可不是,他那個身體,也不知什麼時候能好。」
何大娘笑著道:「我這裡倒是有個活,就是不知道你願不願意。」
「鎮東頭錢大員外家要嫁女兒,正在找繡娘做嫁衣,只要繡活好,價錢也不是不能談,我看你這繡工,滿鎮上也找不出比這更好的來,你若是願意,我就去接了這活兒,你負責做,我負責去接洽,到時候咱們五五分帳,你看如何?」
舒寧聽她這麼說,也有些心動,她也沒別的本事,能拿得出手的也就這繡工,若是合算,也不是不可以。
「做好了,大概要能有多少錢?」
何大娘說:「人家那是富戶,又是嫁女兒,少說也是五十兩起步。」
舒寧在心裡暗暗算了一番,五十兩銀子可不少了,雖不能跟從前在家的時候比,但如今今非昔比,在這樣物價還算低廉的小鎮,據說二十兩銀子就夠吃一年,若是有五十兩,壓緊開銷,應該也能過一段日子。
她在心裡盤算好,答應了何大娘這差事。
何大娘樂得兩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