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章回過神來,躬身向謝玉行禮:「學生見過平寧侯。」
謝玉冷淡道:「顧三郎是吧?在揚州時多謝照顧我家阿寧,如今到了京城,有什麼事盡可來找本侯。」
顧章含笑點頭,說了句:「那便多謝侯爺照顧。」謝玉便抱著舒寧上了馬車。
舒寧醉意朦朧的縮在謝玉懷裡,緊緊抱住他的腰。
謝玉想著她剛才和顧章的親暱樣,一時氣上心頭,想將她弄醒,同她吵兩句,可一低頭,看著她蟬翅鴉羽般的睫毛,因醉酒不太舒服,輕輕顫動著,面堂緊貼他的胸口,到最後也只是恨恨的看了她幾眼,作惡地把她頭上的簪子卸了,留一頭如瀑青絲垂瀉在臂彎上。
謝玉沒想到舒寧酒量這麼差,酒品還不好,也不知是喝了多少,回去後就一直沒醒來。
半夜裡睡覺,比之前睡相不好還變本加厲,也不知是夢見什麼了,一會兒搶被子一會兒拳打腳踢,謝玉被吵醒,惡狠狠的翻身箍住她的雙手,她反而又規矩了。
謝玉又洩氣的躺下去,索性整個人將她箍在懷裡。
剛睡不久,舒寧模模糊糊叫了他一聲:「謝玉……」
謝玉含糊著應她一聲,她正靠在他懷裡,猛一個抬頭,頭頂磕到了謝玉的下巴,牙齒又咬到舌頭,疼得謝玉醒過來捂著下巴。
她卻跟個沒事人一樣,只是自己揉了揉頭頂,仍舊睡著,夢裡喊他:「謝玉……我渴……」
「誰叫你喝那麼多酒?渴死算了。」他捂著下巴趿鞋下床,「跟我都沒喝過這麼多酒,跟他倒醉成這樣。」
謝玉憤恨的提來一壺水,抬著舒寧的頭靠在自己身上,餵她喝了幾杯,又放回床上掖好被角。
「明日你最好給我個說法。」
因著舒寧一夜鬧騰,謝玉也沒睡好,一大早就起來,見她還沒醒,自己就先去上朝。
下朝回來,慢悠悠在府門前踱步,讓人進去通報,她若還有良心,滿面春光親自出門迎接,他也不是不能原諒她。
以往的慣例,侯爺嫌麻煩,是不喜歡有人迎上去請安的,下人也沒什麼要走的程式,都是他自己興沖沖就往夫人那裡去,因而雖是通稟過,也沒人有什麼反應。
謝玉在門口晃悠了片刻,不見舒寧出來迎接,心道都是自己太慣著她了。
也罷,到底是自己慣出來了,她若還有良心,待他走到院門口,她肯從窗裡探出頭來,甜甜的叫他一聲,撒個嬌,他也不是什麼小氣的人。
謝玉理了理衣袖,沉著臉回院子,一路上下人看著都覺得瘮得慌,猜測侯爺八成是在政事堂又遇著什麼煩心事了,大氣都不敢出,恭恭敬敬行禮讓他先過。
行至院門前,窗戶大開著,院裡鞦韆架上都積了落葉,謝玉扯了扯喉嚨乾咳一聲,凝眸看去,窗戶裡也並沒有人探出頭來。
謝玉心裡狐疑,總不至於睡到這個時辰?
開門進去,床上被子疊地整整齊齊,人早就不知去哪兒了。
「人呢?!」
院裡的小丫鬟聽到謝玉的怒吼,不敢上前去,努嘴讓灑掃的小廝上前回話。
小廝本不願意,奈何小丫鬟腳底滑溜,早退下去了,他只能硬寫頭皮進屋去稟報:「回稟侯爺,夫人說她去雲來客棧找人,讓侯爺不必等……」
低著頭小廝都能感覺到頭頂的冷氣,說到後面聲音越來越小:「也不必去接……」
聽到雲來客棧的名字,謝玉惱得拂袖摔了桌上的杯子,怒聲吩咐:「備馬!」
今日舒寧去尋顧章,帶他逛了京城好幾個有名的地方,又去了趟法嚴寺,科考的舉子考前都會來此拜拜。
顧章談笑風生,如同在揚州時一樣,只是如今要守著分寸,一路上都有下人跟著,不曾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