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問還好,一問之下週瑞家的已經跪下了:「太太,奴婢該死,那個冷子興,那個冷子興他,他跑了。」
王夫人比起周瑞家的好點,沒有馬上暈過去,還能問出:「可是確定了?讓人去找了沒有?」
周瑞家的泣不成聲:「那個殺千刀的,不知道什麼時候動的手腳,不光把他們屋裡的東西,連我們屋裡的東西都拿光了。」可憐她這些年在王夫人眼皮底下,剩下點東西容易嗎。
王夫人才不管她那些東西,當然她要是知道周瑞家的家當說不定也會感興趣,只追問道:「那鋪子裡的東西呢?」周瑞家的直搖頭:「連家裡的東西他都踅摸出去了,何況鋪子裡的。」只見王夫人往後一仰,就要倒下去。虧得周瑞家的奴才本能不錯,一把抱住了才沒倒到地上。
「太太,太太。」周瑞家的不敢高聲,只敢在耳邊輕喊,手也不斷推搡著。
好半天王夫人才醒過來,兩隻眼睛看周瑞家的就象是淬了毒:「去給我找出來,務必得找到那個冷子興,那些東西不能落到別人手裡。」周瑞家的給她略收拾了一下身上,才低著頭退下。
多事之秋。這話不僅對王夫人,就是對朝臣也適用。早朝上,皇帝當庭宣佈甄太貴妃身染微恙,太上皇憐其伴駕多年,令其子忠平親王安心在家抄佛經為甄太貴妃祈福。又怕甄太貴妃想念家人,特招體仁院甄應嘉入京敘職,順便探視。更有太上皇心念老臣,招前京營節度使,現九省巡檢王子騰回京。
等皇帝宣佈完太上皇的旨意,好些朝臣都不知道是該說太上皇聖明還是該說皇帝孝順,一片沉默中只聽見賈赦一人的聲音:「太上皇聖明,皇上聖明。皇上對太上皇一片孝心可昭日月,實為為天下臣民之福。」
張清微微扭頭,只看見一個拜伏於地的身影,再一想哪怕這傢伙只說是太上皇聖明怕是皇帝也不會拿他怎麼樣,跟著跪下頌聖。朝臣們這才反應過來,庭上一時跪倒了一片。皇帝看著率先跪倒的賈赦,心中想著一會下了朝一定叫上張清一起到養心殿,好好收拾這傢伙出出氣。
接下來朝堂開始每日吵吵更健康環節,賈赦則自己動著小心思。也不知道這一次是不是就是王子騰被死亡的時間,原著裡可沒有王子騰此時回京的記錄。哎,不光有他這隻老蝴蝶,還有皇后那隻小蝴蝶,劇情早就扭曲得不成形狀,可他怎麼這麼盼著這回就是王子騰生風寒的時候呢。
不生風寒不行呀王大人,想想手裡的冷子興,賈赦決定一會到養心殿和皇帝親切交流一番。沒錯,冷子興現在就是在賈赦手上。
要說冷子興也算是個人才,有王夫人出了本錢又暗地裡給他撐腰,讓他藉此也結交了一些人脈。這些人脈裡可不光是放帳的醉金剛之流,也有賈雨村之類的小官。居移體養移氣,與這些人在一起時間長了,人人稱上一聲冷老闆,他在街面上也算得一號人物。可回到周瑞家那個小院,他就是又成了二等公民,事事有人要做他的主。不光如此,周瑞的女兒生得平常,又早過了鮮嫩的年紀,讓冷子興以為自己現在不光得守著一個奴才秧子老婆,還得看兩個現在還是奴才的丈人丈母孃的臉色,真是虧大了。心越來越大的冷子興越來越不甘心,他本就是看在榮國府管事女兒的份上才娶的周瑞女兒,這幾年又沒個一男半女,早就有了外心,也有了外宅。
這次周瑞家的一說王夫人要收了鋪子,冷子興第一個反應是自己再也當不成冷老闆了,第二個反應是他在這個小院裡地位還得更低。想了一宿的冷子興有了決斷,他那些見不得光的東西都放在外宅裡,收拾都不用收拾,憑什麼要把自己這些年辛苦賺來的錢都給了那個貪心的女人。要是他就這麼躲進外宅,說不定賈赦也沒這麼好得手。誰知人心不足蛇吞象,他不光自己打偏手的東西放不下,連周瑞一家這些年撈的好處也不想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