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下來,因為他家撤得利落,曾為賈家門生的事兒已經沒有人提起了。可這次來巡檢的,偏就是那個「假將軍」,當然現在已經是真的一品將軍了。可讓孫將軍再向他執門生禮,又如何甘心?!
就在他遊移不定的時候,邊上一個青年道:「李先生說的也有道理。父親不親自見見這個賈將軍,只自己在營中猜測總成空。要不我與父親走上一遭。」
見自己視為孫家千里駒的兒子說話了,孫將軍也不駁回,與眾人議定了留守大營之人,準備明日前去親迎賈將軍。
於是在賈赦等人駐紮在小鎮的第十日,只見遠遠數百騎飛馳而來,踏起的風塵遮天敝日,讓人看不出來人的路數。
「敵襲!」守門侍衛大聲發出警報,立刻營內一片披掛之聲。好在這些天的訓練頗有成效,並沒有出現什麼你穿了我的鞋、我戴了你的帽之事,不消一刻,人已經列隊完畢。只見侍衛們人人掛甲、個個持刀。甲衛們也都是短打扮,手裡也出現了不知原來在何處的倭刀。
大家聽得一聲哨響,每隔五步一人地將營區團團護定,還餘出上百人列到營門口,對著將要下馬的來人。
不想迎接自己的竟是這一出,那孫將軍臉上已經有點掛不住了。還是身邊的幕僚先行下馬,對著營衛一抱拳:「兄弟不要誤會。綏州守將、二品將軍孫有福,親自前來迎接巡檢大人。還讓兄弟通稟。」
又是一聲哨響,只見侍衛們刀唰地一聲應聲入鞘,人卻依舊站得筆直,並無一人動搖一分。那營衛只一聲:「有帖子嗎?」
幕僚早有準備,遞上孫有福的名帖。營衛接後細看了一眼,才有禮地道:「請稍侯。」轉身向營內去了。
孫有福覺得這就是賈赦給他的一個下馬威,要不綏州並無戰事,鬧得什麼敵襲?一張老臉陰沉得滴得出水來。還是他兒子在身後輕輕推了他的後背一下,臉色才多少緩和了一些。
好在等的時間不長,就有兩位儒生打扮之人出現在了營門口,當先一位生了對桃花眼的人大笑道:「不知道孫將軍親臨,下面的人不知輕重,讓孫將軍見笑了。」
邊上就有人介紹:「這就是我們賈將軍。」
孫有福等人聽了,齊齊下馬,一起行禮:「參見巡檢大人。」
賈赦笑道:「說什麼見外的話,咱們都是武人,別講那些繁文縟節。來,來,孫將軍請。」
孫有福心中之氣更盛,你不講繁文縟節怎麼不早說,人家都參拜完了再說有什麼用。可是人家是一品,自己是二品不說,到底是奉皇命之人,行的就是巡檢駐軍之事,一個摺子上去自己就得自辯,少不得忍下這口氣。
眾人禮讓已畢,並肩走向中間大帳,說些一路辛苦、車馬勞頓的淡話,氣氛好歹緩和了幾分。分賓主落座後,孫有福向賈赦一一介紹來人,等介紹到他兒子的時候,就見一員悍將應聲出列:「末將孫紹祖,參見巡檢大人!」
我操!是自己幻聽了嗎?這人竟是孫紹祖,那個用五千兩銀子娶了公侯千金卻將人折磨至死的中山兒狼!那個被折磨死的還是自己現在的便宜閨女。就算是便宜閨女已經訂好了人家,離這中山狼遠而又遠了,賈赦也是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看人能有好臉色才怪。
時先生率先發現了賈赦的異狀,不好讓人發現,只自己對著孫有福道:「令郎真不愧武將世家出身,果然能威振敵膽。」不說孫紹祖暗自得意,就是孫有福也面有得色:「犬子倒還有些血勇之氣,當得一句武將不怕死。」
賈赦好懸沒把隔夜飯吐出來,還血勇?那點勇氣都用來對付手無寸鐵的女孺了吧。真不怕死,怎麼不敢自己去找原主要那五千兩銀子,倒拿一個閨中弱質出氣?
本來他就對這孫有福觀感極差,再聽說這人就是中山狼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