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發現,這好像是我們第一次這麼平心靜氣的談話,而十四,也是一個很好的聽眾。因為我最怕有人打斷我講話。
“十四阿哥,您沒事吧。”我盯了他很久,卻發現他只是死死的看著那兩把劍,目光呆滯。
“啊?怎麼了?”他醒神,茫然的看著我,險些逗得我大笑。
“沒事,沒事。”憋住笑,我轉身卻咧開了嘴,眼底笑意濃濃。
“凌月,你還記得年前你答應過我,要為我作畫的麼?”十四的聲音自身後傳來,我忙掩住唇角,回身點頭。
“今兒個我有空。”他看著我,目光被陽光遮住,看不清神色。
我想了想,趕忙取來了紙筆。
“十四爺,您坐下可好?”我指了指一旁的椅子,自己則找了舒適的位置放穩了畫板。
“我記得十四爺說過,想要一種與眾不同的!所以,我今天為您畫素描。”削好的炭筆刷刷刷的落在白淨的紙上,我不時抬頭觀察他的神色,然後默默落筆。
“什麼是素描?”
“素描?”我忽然不知要怎樣對他解釋,“素描就是泛指一切單色的繪畫。”沒辦法,只能這樣解釋了。
他笑了笑,灑進的眼光鋪散在他的身旁,淡淡的金暈下,像是一尊完美的藝術品。
看著這樣平和的十四阿哥,我心底卻有些打鼓。以往的每次見面,我們都是話不投機半句多,鬧得不歡而散。今天的天氣不錯,而我的心情也是格外的好,不希望因為他這段插曲而破壞了我的假期。
“你這些技藝都是和誰學的?”
我一頓,想了想,“奴婢記不得了,只是偶爾發現後,才驚覺自己竟然會這個。”
“你見過洋人?”
腦中突然閃過那句‘Thank you’,我扯了扯嘴角,“好像見過的,聽說,蘇杭一帶也有很多的傳教士。”
……
“你為什麼畫畫如此快?”才換下一張畫紙,他便開口發問。
“習慣使然。我喜歡速戰速決,不喜歡拖沓。”時間不知不覺悄悄閃過,而我們之間的談話也越來越放鬆,他問我便回答。
“我可以喝水麼?”
“當然,您隨便,只要讓我看到您的臉便可。”素描相對其他來講,或許是我最擅長的了,而且,也是最省時的。
畫著畫著,我便想起平日總是沉著面孔直視我的十四阿哥,所以,自然而然的便將他那時的表情畫於其中,由於光在一張紙上作畫實在沒有太大的意思,我在畫好了一幅後。第二張便採取了漫畫的方式,在同一張紙不同的的位置上畫下他不同的表情,然後標註一二三四……而取材,便是那日在塞外,他和十三打獵歸來。
跨馬飛奔而去的身影,他洋溢著驕傲的眼眸,他略略吊起的唇角,他驕傲不羈的表情,他深沉的眼底偶爾閃過的那種勢在必得……
……
“除了雕刻、蘇繡、繪畫,歌舞,你還會什麼?”他啜著清茶,眼神悠遠飄忽,聲音不定。
炭筆疾飛,我猶豫了片刻,搖了搖頭。
“不會了麼?”
“不知道。”
“那你什麼最拿手呢?”
最拿手?那當然是我的專業了!
“繪圖。”我斬釘截鐵的說。
“繪圖?人物像麼?”他今天真的很奇怪,從裡到外透著奇怪,要不是他平日裡的陰晴不定嚇壞了我,我一定要揪著他檢查一番,看看他有沒有發燒。
“房屋。”我撇嘴,細聲說道。
“哦,就像那日在塞外,你做叫化雞那次,十哥在地上看到的圖麼?”
我的十四爺,你的記性怎麼這麼好?平日裡看你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