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手拽下帽子,朝他揮了揮,「你的帽子忘拿了。」
她抬腳想要朝他走過去。
下一刻,陳宴波瀾不驚地開了口,「不拿了,你留著戴。」
「……」
他這是要送給她的意思?
周知意氣笑了,哪有送人舊帽子的?
周知意戴著「不懂禮數」的人送的舊帽子,走進星南網咖。
丁以南一眼就注意到了她的帽子。
「呦,一姐,這帽子可真好看吶,新買的嗎?」
他伸著躍躍欲試的小胖手,想要摘下來試試,周知意捂著頭一巴掌把他的手拍開了:「小心我把這玩意兒給你變成烤豬蹄哦。」
丁以南「嘖」了聲,「一個帽子寶貝成這樣,小氣。」
「誰寶貝了!」周知意瞪圓了眼。
「寶貝就寶貝,還不讓人說。」丁以南嘟囔著,又仔細瞅了眼:「感覺不是新的啊,以前怎麼沒見你戴過?」
周知意有些心虛,清了清嗓子,沒吭聲。
丁以南又火眼金睛地一看,「一姐,你發橫財了?這個牌子的帽子很貴的,我偶像同款!」
「啊。」周知意含糊道:「以前買的。」
她摸了摸帽簷,心裡盤算著既然不便宜,回家後還是洗乾淨還給陳宴。
丁以南看她一副不想多談的樣子,猜想大概是周向宸或齊青之前買給她的,忙閉上了嘴。
—
周知意人生中首次練攤之行最終以失敗告終。
擔心被蔚思發現她假報進價的事情,她便沒叫蔚思,和丁以南兩個人一起核算了利潤。
進貨賣出了三分之一,剩下的三分之二都泡了水,大部分都不能再銷售了,當晚的進帳除去進價和車費,餘額約等於零。
擺攤賣貨,賣了個寂寞。
周知意對這個結果雖然早有了心理準備,未免還是覺得喪氣。
不僅喪氣,還……丟人。
臨走前,她對丁以南三令五申,這件事情除了蔚思,不許有第四個人知道,尤其是陳宴。
否則——她做了一個手抹脖子的動作。
第一次「創業」宣告失敗,周知意不得不再次琢磨起了兼職的事情。
周明溫近三個月來只打來過一通電話,一分錢都沒往家裡轉過,不知道在忙些什麼。齊青給的錢,她不想用,全部給了徐碧君。
雖然齊青是她親媽,可是她們已經有十年沒有生活在一起了,她和別人組建了新的家庭,有了屬於他們的孩子,用她的錢,讓周知意感覺沒有安全感。
她迫不及待地想要靠自己賺錢。靠山山倒,靠自己才能把腰桿挺直。
週一晚上放學,丁以南和同學相約去吃燒烤,周知意和蔚思一起回家。
周知意問起了前天晚上的事情。
「你爸那天回家沒怎麼著你吧?」
「沒有。」蔚思有些擔心地看著她:「不過你最近要小心避開我爸,他……」
「嗯,我知道。」周知意點了點頭。
蔚長林作為一個中年人,清醒的時候大概不至於去找她一個高中生尋滋報仇,可喝醉了就說不準了。而喝醉,是他的生活常態。
「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蔚思說:「我爸最近一段在廠裡住。」
蔚長林在當地的一家玻璃廠工作,廠子裡提供了員工宿舍,但本地員工很少會住。
周知意覺得奇怪:「好端端的,他怎麼會突然搬去宿舍裡住?」
蔚思唇角扯起一抹自嘲的笑:「前天晚上,有人在我家門口蹲點認門,還朝院子裡丟磚塊和石子,我爸好像有點被嚇到了,第二天就收拾東西搬宿舍去了。估計是他在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