蕩著女人地哭聲,更顯得淒厲陰森。
看到金同善那嘴角溢位鮮血,左眼也腫得老高,李賢這才冷笑著走上前,命人把高德笙帶出去。現在他已經確信,高德笙對這傢伙的最後一絲牽掛也沒了。
“你招供的那些都無關緊要,我現在問你,如果金信死了,新羅國內會如何?”
剛剛高德笙突如其來的瘋狂讓金同善吃盡了苦頭,而且主要是精神上的衝擊,畢竟,和他這幾天遭受的酷刑相比,那幾巴掌不過是小菜一碟。聽到李賢直言相問,他再次生出了一縷求生的希望,連忙奮起精神答道:“倘若金信是被大唐所殺,新羅上下必定同仇敵愾;但如果是被別人所害,那麼新羅國中必定大亂。”
這回答恰好合乎李賢的設想,他滿意地點了點頭,瞥了一眼滿面期冀的金同善,他忽然抽出佩刀,
入了對方的胸膛。直到這時,對著那不可思議的眼微笑道:“留著你不過是為了一瀉我心頭之恨,你早就沒用了。你如果真是忠義無雙的漢子,我興許還會留你一條命,但現在你非死不可!”
眼睜睜看著金同善死瞪著眼睛嚥下了最後一口氣,李賢這才隨手把沾了血汙的佩刀往地上一扔,伸手往後一招,頭也不回地吩咐道:“按照計劃,送他一程!”
做這種事情霍懷恩最拿手,當下便答應了一聲,帶著兩個親兵把金同善解了下來。而李賢看著他們把人架了出去,又駐足片刻方才回去。明天一大早,他就要陪著金政明去那裡拜訪金信,想必這意料之外的會面一定會很精彩才對。
平平常常一個春日的夜晚,距離平壤城三百里外,一座駐紮著新羅軍隊的土城卻顯得不太平靜。雖說這裡不過駐紮著四千餘人,但由於這是新羅軍臨時大本營,號稱軍神的金信也正在此地,因此防衛自然是非同一般的嚴格。
然而,這一夜先是有巡邏的哨探發現有人侵入,緊跟著四處追查時又發現了一具屍體,接著又有幾個新羅武士聽到打鬥聲,聞聲而去卻看見一幫黑衣人迅速離去,丟下了三個重傷的人,總而言之,除了普通士兵,睡下的將領都被驚動了。
死人很正常,如果死的是軍隊中的人也很正常,問題在於,新羅主帥金欽純幾乎把整個大營的人都點了一遍,花費了整整一個時辰,卻發現自己的人一個沒少,而這一具屍體三個大活人就彷彿是憑空冒出來的。這也就罷了,偏偏跟著金信好容易從平壤城脫困回來的金仁問在檢視了屍體之後,露出了極度震驚的表情,那嘴張大得可以塞進一個雞蛋。
“他怎麼會死在這裡?莫非是身份敗露?”
金欽純聽到金仁問在那裡喃喃自語,頓時也感到事情有幾分不妙。事實上,前天他被怒氣衝衝趕回來的兄長大罵了一頓,心裡已經夠七上八下了,實在禁不住再一次打擊。把那些礙事的衛士都趕了出去,他趕緊上前問道:“怎麼,你認識他?”
“我曾經在明嘉那裡見過此人,似乎是大王派在高句麗的間者,身份不低。”金仁問猶豫了片刻,考慮到眼下情勢非常,最後決定實話實說,“大約四五年前,明嘉曾經指使此人以高句麗間者的身份刺殺雍王李賢,並故意失手引起長安騷亂。後來聽說他平安回到高句麗,並一直留在高德笙身邊,這個時候忽然死在這裡,實在是……”
那後頭省略的字就是不說,金欽純也清清楚楚,不是蹊蹺就是可疑。自打唐軍先下平壤,趾高氣昂,他就隱隱約約有些不好的預感,待之後居然有蠢貨信口說什麼蘇定方是被鴆殺的,他就更加恐慌了——因為整件事情的策劃者不是別人,正是作為金信親弟弟的他!
這老天爺就不能消停一下麼!他已經一把年紀了,就算不能再進一步,好歹也該在高句麗這個大患已除之後,好好享受一下榮華富貴吧?
氣急敗壞的他很想砸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