箬思經歷了一次這種感覺,接下來就該消失,離開這裡了吧。
她眼神複雜地看了怔愣住的万俟琬坻一眼,在這裡發生的事情她並不是討厭,也不是不喜歡這些人,而是她必須回去,她要撐起一個屹立不倒的安氏集團,還有一個支離破碎的大家。
正感慨著,万俟琬坻措手不及地反握住她的手,安箬思一驚,急忙道,“你放手,你不能跟我走!”
万俟琬坻的眸中沒有任何的猶豫,“今生不會放手。”
安箬思的聲音變得飄忽不定,“你……不該……”去那裡的。
万俟琬坻頭一次露出的慌張表情是她失去意識前最後一個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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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進的馬車上,車廂裡只有兩人。
“顏,”宮丘益深深地嘆了口氣,衝著尹子顏甜笑道,“為什麼我還是剛剛才聽說万俟琬坻失蹤了啊?”
“大概我忘了說了吧。”尹子顏面不改色地回答。
……你還能再裝一點嗎?!宮丘益溫和的表情馬上消失了,一下子撲上去跟他鬧,“這麼大的事不跟我商量一下,你不知道皇兄疑心重!”
勉強收下他的投懷送抱尹子顏這才露出了笑容,調侃道,“不是看著你這王爺當的順風順水不忍心破壞嘛?”
他這話聽著委屈,可臉上明明是調戲似的笑容,宮丘益更氣了,委屈地爭辯,“我哪是開心啊,還不是皇兄讓我這麼做的!”
“你真沒想過嗎?”尹子顏笑吟吟地望著他,道,“上位者不合人心,不若取而代之?”
宮丘益臉一紅,緊張道,“我從未想過與皇兄作對,這話千萬別說第二次,皇兄疑心重。”
尹子顏一邊不閒著地佔他便宜,一邊笑道,“如今你我緊握武林盟大權,與南王,柳冬陽關係交好,號令天下也只是一念之間。”
“我怎麼會這麼做!”宮丘益連忙爭辯,又氣急敗壞地把他揩油的手甩開。
尹子顏忙哄他,“我倒不是勸你,可你是不是這麼想別人又怎麼知道。”
宮丘益這才明白他的意思,尹子顏意思是恐怕譚音多疑,坐穩江山後最大的隱患就是他。其實怨不得別人多疑,過去万俟琬坻掌管武林盟他尚且放心,現在由尹子顏代管,憑宮丘益的關係誰能放得下心。
不光譚陵,任何皇帝都無法容地下武林盟這樣的龐然大物存在。
“一個君王,不能容許自己的皇位是別人捨棄來的。”
宮丘益低頭想了想,他的擔心自然在理,自己皇兄的性格也確實是這個樣子,便只好道,“至少現在他不會與武林盟作對,此事到京都以後商量。”
尹子顏將他按下,親暱地蹭他的脖子,笑道,“上次之後你這王爺的威信在軍中也是大大上升。”
感覺到宮丘益又要生氣地掙扎,他又道,“魏將軍遇的埋伏也不像是偶然。”
宮丘益整個人都震了一下,他想過皇兄這一切的算計,可怎麼也沒想到這慕險情竟是他一手策劃的,從魏榮遇險到他自己一身涉險,再到奪回失地,穩固軍心,皇兄果然算的一手好帳。
宮丘益有些心寒,難道上位者都必須如此嗎?
“啟稟王爺,我軍已至婆河州邊境,陛下下令在這裡駐紮。”
聽到簾外下人的稟報,宮丘益慌忙從尹子顏懷裡掙扎出來,從側窗探頭望去,婆河州位於京都外環,邊境安定,完全不見逃亂之象。
已經入了深冬,這裡雖然有些蕭索,但仍是熱熱鬧鬧的人聲鼎沸。據說這婆河州守城劉諾在譚音尚還年輕的時候就仰慕已久,在他被偽造為叛亂之時也是多次請求重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