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酈陽義莊”四個大字,如果不去刻意看那四個大字,從外表來看,這裡跟普通的大屋沒什麼太大區別。
在進去前,莫非還低聲問白小葵怕不怕,結果她哼笑自己從小就膽大包天,對於這點,莫非深信不疑。
打裡面迎上前的是一個穿著藍粗布衣的老頭,看到莫非手裡捧著一隻兔子時,他心裡怪異地笑了笑:來義莊竟帶著兔子,這還是頭一次見。
棺材在義莊右側整齊擺放,地上散落著紙錢,微風吹過,那些紙錢一個接一個蠢蠢欲動,在快要飄起時,老頭踩上去後指著左側還未入棺的屍體道:“這就是前幾日送來的四具屍首,因沒有人來收殮,所以一直擱置在此。”老頭聲音有些沙啞:“幸好現在剛入三月,否則擱久了,那氣味可就要了我的老命。”
屍首放在一塊木板上,木板用凳子支撐。仲詞上前掀開蓋在屍首白布條,他沉思,隨後抬頭看向那老頭:“無人來收殮?那他們家裡的人呢?”
“哪有什麼家裡的人。”老頭乾笑:“他們四個都是西街的乞丐,平日裡沿路乞討,到了夜裡就縮在廟裡,吃貢品就算了,還把廟裡弄得亂七八糟,你說多招人恨?哎,剛送來那會我險些沒認出來他們,瞧那乾瘦巴巴的樣子,別瞧他們是乞丐,吃喝可不比我們差。”
老頭一口氣說完都不帶喘氣的。
與仲詞對視一眼,莫非上前,白布條下的屍首如同乾屍,就如同老頭所說一樣,個個都是乾瘦巴巴,好像是常年來飢腸轆轆的模樣,用劍將白布條全部掀開,莫非輕掃了一眼,耳邊聽見懷裡傳出似作嘔的聲音,他忍住笑意用手將白小葵又往裡挪了挪。
仲詞用手指了指眼前屍首的脖子,而後,他又繞開那老頭將其餘三條白布條掀開到只露出脖子的部分。
四具屍首的傷口幾乎在一處,頸脖後,兩個細小的紅點,如不注意或許會被忽略掉,仲詞抬頭看向莫非,還未說話,莫非挪開步子道:“走吧。”
出了義莊,見老頭還站在門口,仲詞回頭拱手彎了彎身子:“告辭。”
回頭,只聽莫非慢慢道:“如若另外兩具屍首也是傷在此處,那便沒有厲鬼之說。”
仲詞頓下步子想了想:“魅蛇妖鬼?”
“從傷處來看是的。”
仲詞搖頭不解:“魅蛇妖鬼靠吸食男子精血修煉,而且她們生性懶惰,向來都是等著獵物乖乖送上門去,再者,她們從不會傷人性命。”
“除非有深仇大恨。”莫非補了句。
仲詞舉步往前走,沒有再說話,只是覺得即便是打破了那厲鬼之說,這案子的發展也並沒有好到哪裡去。
白小葵探出頭,首先,她完全沒聽明白兩人的對話,其次,她想知道:“這又是要去哪裡?”
話剛傳到莫非耳裡,前面的仲詞一個扭頭:“去檢視另外兩具屍首。”只要確認了另外兩人的死因,這案子就有了初步結論。
莫非緩緩道:“那兩人已下葬,恐怕不會贊成我們開棺驗屍的提議。”
仲詞唇畔扯出了一個微笑:“無需他們贊成,我們自己去即可。”
白小葵問:“他什麼意思?”
莫非聳肩:“你說呢?”
☆、挖個棺搶個親
酈陽的郊外現在杳無人煙,靜到無意踩著一片枯了的樹葉,那清脆的碎裂聲都能讓人心裡咯噔一下。
這小半月裡,酈陽城出了六起命案,弄得城裡百姓人心惶惶,有說是鬼怪所為,也有說是被人殺害,眾說紛紜。
不敢出門太早,不敢太晚歸家,更別提來這荒涼的郊外。
莫非慢慢走著,時不時回頭看向那個再三要求獨立的胖兔子,人常說,靜若處子,動若脫兔,奈何太胖的兔子怎麼動都徒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