嘛,那個應該可以幹。
晚上換班過後,劉蓓先去齊修文的辦公室,齊修文還沒有下班,從那厚疊的資料冊裡,劉蓓看到他消瘦的面龐,他正全神貫注在折千紙鶴。
“齊醫生。”劉蓓在這種地方都是這樣稱呼他。
齊修文沒想到劉蓓突然進來,他趕忙把手裡折了一半的千紙鶴放進盒子,又用一疊資料蓋住。他有些尷尬地撓撓頭:“以前你姐生病的時候有個小姑娘給她折了這個,我看她挺高興的,就想自己試試。……你先坐,我去給你倒杯水。”
“謝謝。”劉蓓看著他的背影,頓時覺得姐姐雖然一生命運坎坷,卻遇上齊修文這樣的好男人,真為她感到值得。劉蓓在辦公室轉了一圈,發現很多骨科方面的書籍,齊修文專職精神科,這不是他該學習的,可見他又是為了姐姐。
“姐姐近來還好嗎?我已經好久沒有回去了。”劉蓓接過水杯,坐了下來。
齊修文微微沉思一會兒,嘴角綻開苦澀的笑容:“說實話,並不好。你也知道她是一個追求自立自強的女孩子,本以為自己病情好轉,準備投身於工作中,現在卻連腿都跟著殘廢,她的精神越來越消沉。”
劉蓓低頭微微咬了咬唇。
“對了,明天他們就會來北海市,晚上我就開車回去接他們,估計下午就到,晚上你下班過後就直接去我家吧。”
聽到這裡,劉蓓整個人都跟著警惕起來。她水杯裡裝得是熱水,手心卻冒出冷汗。對的,再過三天,劉蓓一生中都不會忘記那一天,她的故鄉一夜之間沉入海底。而在這一刻,劉蓓更是有負罪感,她本應該告訴那裡的人讓他們全部都離開,可是……有人會相信她嗎?或者會認為她是精神病吧!
“怎麼了小蓓?”齊修文看見她發白的臉龐略顯擔心。
劉蓓連忙搖了搖頭:“沒什麼,姐夫你晚上開車小心一點。還有……我也不知道從哪裡聽來的傳聞,他們說北海區即將會迎來一場地震,估計受災最嚴重的地方就是瞿南島……”
果然,齊修文只是把這個訊息當做一個笑話:“你又去哪裡聽到的小道訊息?……男朋友說的?”
“哪有!我可是單身二十幾年的貴族狗!”
“該找物件了,你姐在你這麼大我們都結婚了!”齊醫生一臉正經,在劉蓓面前他算作長輩,確實該說這樣的話。
劉蓓揉了揉眉心,悲傷辣麼大。姐夫這這話題是不是走偏了?這話說的很打擊我這種單身狗耶!
☆、等待在過去的他
爺爺之所以會答應帶著江成蹊一同出島,就是因為要到醫院複查江成蹊的病情。江成蹊已經十五歲。他必須要和同齡的孩子一樣到學校去受教育。這些檢查都是齊修文全程親自動手,這一年他確實恢復的不錯,用爺爺的話來說江成蹊跟他一起賣蔬菜賣瓜,街上的大媽小妹子都認得他。
爺爺還很奇怪為什麼每次帶著這小子生意好得不得了,只要不見他很多大嬸大媽都會問,老牛叔,你家那個算賬的小夥子去哪裡了怎麼沒和你一起來?劉蓓有些汗顏,爺爺哪,你這不是賣菜賣瓜,你這是賣臉啊!
灰色的門被拉開,江成蹊從檢查內臟的照射室出來,他垂著睫毛,正一顆一顆扣好襯衣的紐扣。劉蓓換班過來,剛好看見一年多沒有見到的他。江成蹊從爺爺那裡接過來外衣穿好,抬眼就看到廊道里的劉蓓。那個孩子快要讓劉蓓認不出來了,個子消瘦高挑比她還要高一個頭,臉龐少了一絲稚嫩,輪廓顯得要分明硬朗,卻是那雙透黑幽沉的眼,還是宛如無底的大海讓人捉摸不透。
他看著劉蓓,忽地垂下雙手揪住衣角,嚅動嘴唇想開口,嗓音卻激動地發不出一絲聲音,最後露出笑意表明他內心的興奮。劉蓓慢慢走過去,抬手想放在他的肩上,無奈因為身高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