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睿保持著異樣的沉默,他在一旁冷眼旁觀,這才發現,似乎只有裴寬才有那麼一點點“平民心”,言語間多顧及到了這些人的生計,其他人根本就沒有去考慮他們的死活。
就在有人提出這些人全數納入軍中的建議後,李隆基終於忍不住發怒了。 他冷哼了一聲,狠狠地一拍案几,沉聲道,“這些人老弱婦孺兼有,如何全數充入軍中?再者,就算是充入軍中,朝廷又拿什麼供養他們?”
“李林甫,你來說——”李隆基頓了頓,擺了擺手。
李林甫嘆息一聲,他也沒有什麼好主意。 他低低道,“皇上,實在不行,還是讓他們重新淪為家奴吧。 這樣就解決了朝廷的心腹之患……”
李隆基眉頭一跳,“呃?”
李林甫一系的幾個官員馬上群起而響應,渾然沒有看到李林甫嘴角的那一抹陰沉。
章仇兼瓊皺了皺眉,上前道,“皇上,臣以為,李相之言不妥。 ”
李隆基玩味地看著章仇兼瓊,“章仇愛卿,你不妨直說,朕聽著。 ”
李隆基心道,章仇兼瓊你總算是願意站出來跟李林甫唱對臺戲了?不能不說,李隆基扶植章仇兼瓊的目地之一,就是讓他牽制李林甫,但章仇兼瓊入閣以來,行事低調,雖然與李林甫不相來往,但也沒起什麼衝突。 而對於李林甫地政令主張,他多保持著沉默。
但很顯然,章仇兼瓊知道自己尷尬的角色,明白,沉默不能繼續保持下去。 所以,在這件事上,他毅然站了出來。 不管他說什麼,不管他提出地建議如何,有無可行性,只要是站在李林甫的對立面,就成了。
所以,章仇兼瓊只是反對,並不意味著他有比李林甫更高明的處置方法。
“皇上。 這些流民之所以成為無籍地黑戶,根子在於大量不在冊的土地,如今土地都被朝廷收回,他們……”章仇兼瓊不緊不慢地說道。 他的意思很明白,沒有了土地,貴族們還會要這些流民黑戶幹什麼?
李林甫笑了笑,“皇上。 是臣疏忽了,章仇大人說得對。 ”
說著。 李林甫藉著回身的功夫向蕭睿投過意味深長的一瞥。 蕭睿正在梳理自己的心緒,突然察覺到李林甫老奸巨猾的眼神投來,不由呆了一呆,又暗暗苦笑。 這老丈人當真是一個老油條,自己在想些什麼,或許能瞞住天下人,但似乎就瞞不住李林甫。
蕭睿確實有一個非常奇特地設想。 但他正在猶豫。 該不該提出來,而提出來又會不會得到大唐皇帝和大唐朝廷的同意。 畢竟,他這個設想,太過驚世駭俗了些。 也就是他這個穿越千年地穿越者,心思才能如此天馬行空縱橫四海吧。
李隆基也在打量著蕭睿。 他知道蕭睿肯定是有想法,不知曾幾何時,這玄宗皇帝似乎已經習慣了蕭睿那些稀奇古怪的新鮮點子。
“蕭睿,你有什麼想法。 不妨說出來。 ”李隆基見蕭睿還在猶豫,直接就點名了。
“皇上……”
“嗯?”蕭睿剛起身開口,就被李隆基瞪了一眼。
蕭睿一怔,繼而醒悟過來,苦笑著躬身下去改口道,“父皇——”
這一聲“父皇”。 蕭睿叫得其實有些“羞答答”,但聽在眾臣耳朵裡卻猶如一聲霹靂。 就連李林甫和章仇兼瓊,這兩個跟蕭睿關係甚是密切的人,都不禁很是吃驚。
私下裡叫叫,也就罷了,因為蕭睿畢竟是李宜的丈夫,李隆基的駙馬。 但現在是小朝會,正式的場合,李隆基讓蕭睿公開稱之為“父皇”,這意味著李隆基已經決定正式承認和公開蕭睿的駙馬身份。
雖然只是一個稱謂。 但期間蘊含地意義大了。
一時間。 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