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們全放倒,也傷不了我們分毫。妖怪進階之時必要淬鍊體魄,一身皮毛刀砍不進,水火不侵……”
他話未說完,有姝已經乾脆利落地割破鼠妖喉管,嘩啦啦往池子裡放血,末了把乾癟的屍體扔進去。皇帝這才流露出恐懼的神色,結結巴巴問道,“你,你那是什麼匕首?”
“它叫誅魔。”有姝拎起一隻山雞,繼續放血,“你真是活得糊塗,差點自個兒把自個兒血祭了。那麼多的龍氣與國勢,你吸了多少?於你那破碎的妖核有何裨益?你生來就是太后的棋子,早晚要被它殺死,竟還一口一個‘我們’。它可從未把你當同族看待。”
如今所有人的生死都掌握在鬼醫手裡,他沒必要拿話哄騙自己。皇帝彷彿意識到什麼,用不敢置信的目光朝披著太后朝服的一隻大如牛犢的狐狸看去。狐狸目露兇光,低低咆哮,竟無一絲悔意。
皇帝頹然癱坐,終是萬念俱灰。
與此同時,有姝正一隻接一隻地拎起妖怪放血,似乎覺得這樣做太麻煩,乾脆把所有妖怪都推進去,扔下幾張烈風符。殿內傳出陣陣呼嘯聲,更有強勁旋風在池裡來回攪動,風刃有如刀片,把一切活物切割得支零破碎,並丟擲斑斑點點的血跡。
除了郕王與鬼醫被一層無形結界護住,其餘諸人皆淋了一場血雨,沾滿紅點的袍服襯著漆黑的膚色,越發顯得狼狽。但他們不敢有半句抱怨,只因鬼醫的手段太狠毒,也太詭譎。他若是動了殺念,幾張符籙扔出去便能毀滅一城百姓。
老七與他在一起當真是自願的?眾人看向郕王,忽然覺得他其實也挺可憐的,以己度人,他平時恐怕連大點聲兒說話都不敢吧?
有姝把所有妖怪絞碎,感覺到頸窩裡的小蠍子忽然活過來,沿著衣襬爬至地面,用小小的螯肢點了點巨大的青銅棺槨。有姝若有所思,繞著棺槨反覆檢視,終於從底部的夾層中拖出一隻大如磐石的黑色蠍子。
之前太后所化的狐狸精足有五百年道行,他便理所當然地以為它是主使者,卻原來這隻蠍子才是真正的妖王,早已趁黑霧瀰漫時躲在棺底。若小蠍子沒能發現它,幾個時辰過後它妖力解封,怕是會逃得無影無蹤。它尾針上還掛著幾縷布料,從材質上看,應當是為太上皇煉丹的一名道士。
這蠍子不但中了膚毒,且內傷嚴重,應當就是給主子下咒的元兇。有姝取出匕首,三兩下放幹·它血液,又挖出妖核拋入血池,末了才把一副堅硬的外甲踮在主子腳下,討好道,“說過要割了它腦袋給你當凳子坐,但它的腦袋太硬,坐著不舒服,拿來當腳踏正合適。”
郕王搖頭失笑,戳了戳少年若隱若現的小梨渦。
說話間,池子裡開始冒出氣泡,血祭陣法啟動了。有姝連忙盤坐在池邊連掐法訣,將所有妖核一一煉化。可憐那蠍子精還準備一舉奪得千年道行,好再延壽千年,等紫微帝星再次轉世便重新排布“九龍摘星”陣法,哪料他身邊竟跟著那樣一個奇人,輕而易舉便破了局。
紫微帝星果然氣運逆天,不是誰都能動的。
眾妖的怨氣與血氣融合在一起,化為沖天煞氣,又盡皆被妖核吸收,兩個時辰後,血池裡已乾乾淨淨,唯餘許多黑色的寶石在閃耀光芒。有姝廣袖一招,寶石就飛到他掌心,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他像個得了新奇玩具的孩子,這個拿起來看看,那個放在鼻端嗅聞,然後衝郕王搖晃幾下,顯得極為快活。郕王將他攬入懷中揉·捏,臉上盪出笑意。
其他幾位藩王連同文武百官早已解除藥效,卻不敢擅自離開,只得站在一旁耐心等候。父皇的喪事要不要辦?太后的喪事要不要辦?因妖核破損而僥倖留得一命的老十四又該怎麼處理?這些都需要詢問過鬼醫大人之後才好定奪。既然璃王妃是妖怪,那麼自己身邊會不會也有妖怪?事後還得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