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床榻掉落,眼耳口鼻紛紛冒出鮮血。
“不,不好,玩偶,玩偶被宋有姝反控了!”她斷斷續續開口。
“他怎能操控族中聖物?”護衛大驚失色。
“不必追根究底,既然已到這一步,只能按照大人的最終計劃行事。”另一名護衛十分冷靜地道。一行人立刻收拾東西趕往仁心堂。
與此同時,有姝正一手舉著孽鏡,一手死死抱住主子,表情萬分緊張。玩偶不愧為咒術剋星,不過幾個回合就將黑色蠍子咬得遍體鱗傷,而替心符也因為二者地纏鬥變得支零破碎。遠在京城的皇宮,一陣又一陣尖銳的嘶吼與慘嚎從某座殿宇內傳出,令人頭皮發麻,最後一聲嘶吼顯得格外悠長,也格外驚心動魄,彷彿瀕死之人最後的掙扎與反抗。
“不好,他想同歸於盡!”感覺到蠍子忽然暴漲的氣焰,有姝立刻阻止玩偶最致命的一擊。
若是能活著,誰又會選擇死亡?那一頭察覺到所有攻擊都停止了,立刻收回法力,卻已經奄奄一息,氣若游絲,要想恢復到鼎盛時期,怕是要將養百十年。“鬼醫,鬼醫,鬼醫……”連續不斷的低吟裡充斥著令人遍體生寒的殺意與怨毒。
龍十妹同樣也不好過,到得仁心堂門口已變成一個血人,莫說七竅,連毛孔裡都淌著血。她勉強提起一口氣,大聲喊道,“宋有姝,你竟然暗算我!”
有姝很遺憾沒能讓蟾蜍與蠍子兩敗俱傷,把心臟微微發痛的主子抱到床上安置,又替他攏好被角,這才捧著蟾蜍走出去。外面已經圍滿了人,正對鮮血淋漓的龍十妹指指點點,搞不明白她為何會弄成這樣。
什麼風度,姿儀,名望,有姝已全然不顧,跨出朱漆大門,將蟾蜍往地下狠狠一摜,又用鞋底反覆碾壓踩踏,狠聲道,“想把王爺做成傀儡,也得看我答不答應!別說下手,便是你敢動一動這個念頭,我都要讓你魂飛魄散!”
龍十妹這才意識到第三場賭局竟是他早就設好的陷阱,一旦自己動用蠱術就會被反制。他甚至能把蠱蟲培育得更強悍,從而與那位大人的咒術相抗。那位大人現在如何,會不會與自己一樣?
六百多年的大妖,卻栽在一個黃毛小子手裡,他究竟什麼來路?這些問題的答案,龍十妹已經沒有機會去探究,她一面承受著靈魂被碾壓的劇痛,一面割開自己頸部的動脈,厲聲道,“宋有姝,我龍十妹以鮮血為引,詛咒你……”然而後面的字,她就算咬爛舌尖也無法吐出半個音,不由駭然變色。
而有姝卻勾著唇角笑起來,腳下微一用力,將蟾蜍碾成碎末。
血咒乃巫術中的禁術,一旦發動就會連通天地,借天道之力懲罰被詛咒者,其代價是施術者魂飛魄散。但龍十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有姝並非此世中人,不受天道約束,她的訴求老天爺不會聽,聽了也無能為力。
感覺到靈魂轟然破碎,龍十妹終於倒了下去,赤紅眼珠填滿怨毒與恐懼。她恨有姝,同時也深深忌憚著他,毫無疑問,這是她此生遇見過的最可怕的敵人。
見聖女死亡,其護衛也不慌亂,紛紛割破血管,繼續發動血咒,“我鏃霧,我羥迪,我翎羽……以鮮血為引,詛咒滄州府瘟疫橫行、寸草不生、人畜皆亡,除非火祭鬼醫,否則永不得解!”話音剛落,滿地鮮血和二十多具屍體就變成濃黑霧氣瀰漫開來,並絲絲縷縷鑽入活物體內。無論是圍觀者還是動植物,都未能倖免。
“這是什麼?難道真的是詛咒?快跑,別讓霧氣近身!”路人四散奔逃,表情驚懼。
周妙音卻衝到宋掌櫃身邊,不安地問,“他們發下的詛咒不會真的靈驗吧?”如果是真的,哪怕郕王再欣賞少年,恐也難以抵擋百姓的訴求。他們想活命就得把他燒死,人性是最自私的,連她自己也無法保證臨到那時,能不能為了保住一個人而放棄千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