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聽見你與趙夫人在外間說話,就醒了。”九皇子飛快看他一眼,面頰更燙。
心懷鬼胎的倆人各自沉默片刻,同時道,“那便去用膳?”然後凝望彼此,呵呵傻笑。
九皇子跳下榻,飛快穿好衣服,又替少年將外袍,鞋襪套上,末了牽著他的手來到前廳。趙知州正與薛望京在聊天,聞聽響動忙跑出來迎接,一迭聲兒地問殿下睡得好不好。
“好,前所未有的好。”他捏捏少年手心,率先在主位坐下。
趙知州大鬆口氣,薛望京的視線卻在九殿下臉上轉了轉。這前所未有的好,大約不是虛言,以前的殿下彷彿隨時籠罩在陰雲中,但凡與他靠得太近就倍感森寒壓抑。但現在的他卻彷彿沐浴著光熱,整個人飄飄然、樂淘淘,像是成了仙一樣。而且他素來蒼白的臉頰,現在紅得十分不正常。
同樣不正常的還有有姝,兩人湊一塊兒像兩隻猴屁股,醒目得很。難道方才發生了什麼羞人的事?薛望京兀自猜測,暗暗發笑。與此同時,王氏也命僕役將飯菜和美酒送上。
趙知州見時辰不早,連忙邀請貴客落座,絞盡腦汁地拍著馬屁。他先是談了談自己在臨安府的政績,又聊了聊回京後的見聞,怕九殿下覺得不耐,又改換話題聊起兒子小時候的糗事。
本還心不在焉的九皇子立刻豎起耳朵,銳利雙眸直勾勾地朝他看去,顯示出非同一般的興趣。
趙知州是個人精,便也深度挖掘了兒子的過去,“有姝從小就懂得未雨綢繆,咱家剛到臨安府的時候他常常用小袋子裝了米麵藏在床底下,連續藏了三四年,忽有一年遇上旱災,糧倉裡的糧食不夠吃,還是靠著他的屯糧才熬過來。”
九皇子微笑頷首,“有姝從小就聰明。”彷彿自己親眼看著少年長大一般。
有姝擰眉,越發覺得這“趙有姝”與自己性格極為相似,要知道,他也有屯糧的習慣,如今床底下還藏著好幾袋米麵。難道說之前那個“趙有姝”也是自己,但他是分身,自己是本體,自己一出現,為免空間崩塌,他就消失了?
陷入空間摺疊理論的有姝眼睛略有些發直,乖乖吃掉九皇子不時投餵過來的食物。
趙知州見兒子如此受九殿下待見,內心又是驕傲又是憂慮,卻也並不會在酒席間表現出來。他下意識地避開與兒子相關的話題,改去聊別的。
然而九皇子又怎會放過他?不著痕跡地灌了幾壺烈酒,便又套出許多秘聞。不知不覺,話題就扯到上次的殺人官司。及至現在,趙知州依然覺得憤憤不平,拍桌道,“殿下,您說說,有姝他乖不乖巧?聰不聰明?”
“乖巧,聰明!”九皇子慎重點頭,將兩隻酒杯倒滿,一杯遞過去,一杯湊到唇邊,溫和有禮道,“趙大人請。”
“殿下請!”九皇子敬的酒,誰敢不喝?趙知州自然是一飲而盡。
腦袋越發昏沉,趙知州也就繼續訴苦,完全忘了面前這位主兒如何喜怒不定、高高在上,“您看我家有姝這樣乖巧聰明,怎麼會去殺人?若不是那農家女使了妖法,我家有姝連一眼都不會多去看她!我家有姝今年都十六歲了,給他房裡送兩個通房丫頭還能把他嚇哭,夜裡都不敢回去睡……”
“爹!”有姝臉頰通紅地喊,然後飛快看一眼主子,卻見他正睨著自己溫柔淺笑,於是腦袋開始冒煙。
薛望京起鬨道,“之後如何了?”
“之後他躲在屯糧的倉庫裡睡了幾晚,沾了一身稻草麥穗,看著像個小乞丐。他娘無法,只得把人送走。你說說,就他那樣子,能忽然喜歡上一個姿色普通的農家女?此事絕對有古怪!更古怪的是他還拿著刀,把人給逼得跳河了!您是不知道,我家有姝心腸可軟,捉來的蝴蝶、螞蟻都捨不得碾死,玩一陣又給放了,說他有膽子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