咆哮,似乎想把對方的皮肉一口一口啃下。然而姬長夜坐在亭內,令她始終不敢靠近。
正所謂白日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看來女童的死亡和傷痕,十有八九是王天佑的手筆。他才多大?比自己小一個月,也就是十五歲,竟忍心向一個七八歲的孩子下手。有姝暗暗搖頭,對這位庶弟的品行有了一定的瞭解。
但他還是想得太簡單了,只見女童抬起頭,朝樹上招了招手,便又有一名男童飄然落到地面,面板同樣慘白,面容同樣可愛,身上卻不著一物,稚嫩身體遍佈各種傷痕。
看見那些痕跡,有姝不用想也知道他們曾經遭遇過什麼。原來王天佑不但有戀童癖,還是個虐待狂,竟活生生將這一對兒童男童女折磨致死。該是怎樣髒汙的環境,才能培養出如此惡毒的人?王家果然不是什麼好去處。
第18章 四十千
有姝正為自己逃出王家那個狼窟而感到慶幸,男童卻已張開滿是利齒的嘴,一步一步走了過來。但他依然失敗了,隔了幾丈遠便被某種無形之力彈開。女童怕他飄走,連忙將他拽回來。兩隻鬼圍著涼亭急急轉圈,又是張牙舞爪,又是拳打腳踢,卻始終不敢靠近。
王天佑究竟對這姐弟兩幹了什麼?竟讓他們恨不得生吃了他?有姝心下好奇,卻並不打算多管閒事。雖然王家拋棄了他,但他卻沒有報復回去的念頭。以德報德,以直報怨,有姝做事向來講究一個公平,王家對他置之不理,他也對王家視如陌路,從此老死不相往來便好。倘若王家非要弄死他,他才會出手。
思忖間,亭內眾人已開始吟詩作畫。王天佑一歲能說話,三歲能寫詩,九歲考上秀才,十五歲已成為大明皇朝最年幼的舉人,在上京素有絕世神童之稱。論起書畫一道,他排第二,在場眾人無人敢攀第一,便是最年長的幾位也緘口不語,只管朝他看去。
王天佑也不謙讓,叫婢女鋪開一張雪白宣紙,信手寫了一篇駢文。駢文說穿了不過是一種文字遊戲,受限於格式,很難表達出深刻的含義和豐富的內容,不過是運用典故、堆砌辭藻,以達到炫耀文采的目的。但時下的文人墨客卻樂此不疲,誰能做出一篇班香宋豔之賦,片刻就能名滿上京。
王天佑尚未寫完,旁觀者已是讚歎不已,還有人搖頭晃腦的吟誦,表情十分沉醉。最後一字落下,他淡笑拱手,“還請各位指正。”
兩隻小鬼越發不甘,又是嘶吼又是哭嚎,眼眶漸漸流下血淚,顯然已恨到極致。若有人看得見這可怖的場面,是否還能說出那些溢美之詞?有姝垂眸,撇了撇嘴。
待墨跡乾透,眾人爭相傳遞這篇文章,衛國公世子看完後將之遞給昔年好友,笑道,“當年殿下的文章亦是上京一絕,如今十年過去,正該看看年青一代的水準。”
姬長夜只瞥了一眼便擺手,“不過爾爾,不看也罷。”不提王家與四皇子的關係,也不論王天佑對他的態度,單他是王象乾的庶子,而王象乾為了這母子倆著力打壓有姝及宋氏,他對對方就提不起半點好感。
不過爾爾?王天佑縱橫文壇,還未遇見過如此低劣的評判,頓時厲聲詰問,“殿下尚未看完便武斷開口,是否有失公允?還請殿下仔細看一遍再指正。”
“本殿許久未歸京,京中人卻已忘了本殿有過目不忘之能。指正?你尚且沒有那個資格,本殿的義弟倒是能與你討教一二。”姬長夜將站在自己身後啃糕餅的少年拉過來,溫聲道,“有姝,好好教教王公子。”
有姝連忙把糕餅包好,放回袖袋,認真應諾,“主子放心,我一定好好教王公子做人。”主子的命令,他定然全力以赴。
姬長夜輕輕抹掉他嘴角的糕點渣,笑道,“說了多少次,別叫本殿主子,叫兄長。”
“好的主子。”有姝抿唇,擠出兩個小酒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