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房,另有庶出的四房、五房,若把旁支也算上,前前後後統共三百餘口,若鬧將起來,人際關係比國際形勢還複雜。
有姝一家從偏門而入,行李尚且來不及放下,就被帶去正堂拜望祖父、祖母,又見了二叔、三叔、四叔、五叔、二嬸、三嬸等等。有姝跟著王氏喊人,頗有些昏頭昏腦。
趙老太爺領著幾個兒子去書房談話,趙老夫人留下王氏敘舊。她對大房一家只有面上情,看著不冷不熱的,幾位嬸嬸也都話裡藏著機鋒,有意無意地提及趙知州有能被貶職之事,表情頗為幸災樂禍。
溫馨小家庭的夢想破滅,有姝鬱悶極了,全程黑著臉不說話,又讓這些婦人拿住把柄,說他沒有教養,妄自尊大,果然似傳言那般被寵壞了。
“回到家就該守家裡的規矩。你今年已經十六,該讀些書,考個功名。你看看你幾個兄弟,不到十二三歲便都中了秀才,整日裡不是在書房苦讀,就是出外參加文會。哪裡像你,走貓逗狗、無所事事,還強搶良家婦女。也是你運氣好,這回才逃脫了,再有下次可沒這等幸運,還是把那些老毛病改了為好。”趙老夫人言辭間極看不上這個庶孫,其餘妯娌也都竊笑不已。
恰在此時,一名穿著大紅錦袍的俊秀公子跑進來,手裡拿著一束紅白相間的山茶花。他用剪刀修了花枝,錯落有致的插入瓶中,笑道,“剛與九殿下郊遊去了,看見山茶開得好,香氣也十分馥郁,便帶回來讓老祖宗欣賞欣賞。”話落看見有姝,親熱道,“這位就是大伯家的五弟弟吧?果然好人才!”
他語氣真摯,笑容璀璨,但有姝五感何其敏銳,怎能看不出他眸子裡掩藏極深的不屑一顧。似這等口不對心、虛偽做作之人,他最是厭惡,竟連應付了事也不願,只撇了撇嘴。
偏他那不聽使喚的小酒窩又跑出來與他作對,這一撇嘴一凹陷,竟似在微笑一般,叫俊秀公子半點也未察覺到少年的不喜。
方才還不冷不熱的趙老夫人,這會兒笑得滿臉褶子,將少年扯入懷中,驕傲道,“王氏,你許久未曾見過這個侄兒了吧?”
王氏假笑道,“這不就是二伯家的嫡子玉松嗎?果然人如其名,如玉雕之松柏,挺拔俊逸,氣度不凡。”
趙老夫人這才對王氏露了個笑臉,附和道,“那是,玉松乃九殿下伴讀,今年剛中了舉人。以十八之齡中舉,在我大夏可是頭一個呢!說起來,你前年給我寫信說有姝也下了場,成績如何?”
明知故問!成績如何不已經寫信告訴老太爺了嗎?王氏恨得咬牙,偏面上還要擠出笑容,別提多難受。她不忍心苛責兒子,於是轉移話題道,“怎麼不見玉林?”
趙玉林乃三房嫡子,跟趙有姝一樣也是個不成器的,整日只知道尋歡作樂、肆意玩鬧,堪稱趙家一大魔星。她此話一出趙老夫人臉色就變了,剛才還笑得歡的三太太表情亦略顯僵硬。
眼看這招禍水東引奏效,王氏這才帶著兒子施施然離開。說我兒子不成器,先看看你兒子屁股擦乾淨沒有,哼!
回到偏僻冷清的小院落,母子兩連忙讓家僕去傳膳,卻見趙知州蔫頭耷腦地走進來,捶著桌子直嘆氣。
“怎麼了這是?被老太爺罵了?”王氏小心翼翼地問。
“罵倒是其次,可憐我兒竟為我背了黑鍋。”趙知州按揉額頭,將自己原本有希望調任兩淮鹽運使的事說了。現如今聖上還在猶豫,也不知這差事會落在誰頭上。為防止鹽運使貪腐,朝廷每年會額外發放三百兩的養廉銀,故此,大夏朝還流傳著一句俗話——上京一品大員,不如兩淮三品鹽道。
趙知州不稀罕權利,卻極為看重金銀這種阿堵物,與肥得流油的差事擦肩而過,他心中的痛可想而知。
王氏拍拍相公肥厚的肩膀,勸慰道,“算啦,此事已成定局,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