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址。”有姝挺了挺小胸脯,表情很是驕傲。
老鬼又有些想笑,但在小狗清澈雙眸的瞪視下只得憋回去。事不宜遲,一鬼一狗立刻去了碼頭,幾番探聽,終於悄悄登上一艘前往淮州的貨船,幾經輾轉到得絳縣的李家村。此時已過了半月有餘。
有姝餓了吃野果,渴了喝雨水,被主子養得圓滾滾的身體已消瘦的不成樣子,皮毛更是沾滿泥濘,一縷一縷黏在體表,看著狼狽極了。老鬼很是心疼,給他施了個障眼法,準備帶他去雲來客棧的廚房偷吃。他們剛鑽進去,就見一名頭髮花白,面容和藹的老婦正往鍋裡投擲各種粉末,那些粉末色彩斑斕,氣味古怪,看著不似調料,倒像是毒藥。
“小花,你記住了,這些藥粉的順序一定不能出錯,亂了一種就丁點效用也沒了。”她甫一開口,有姝與老鬼才發現一名小姑娘也站在灶臺邊,不過被她肥碩的身軀擋住了。
“我知道。等我長大了,我也要造好多好多的畜生,賣到財主家裡就能賺很多錢,有了錢就能穿漂亮衣裳,住豪華宅院,還能有下人伺候。”小花點頭,臉上一派想往。
“我家小花真有出息!”老婦笑呵呵地拍打孫女腦袋。
有姝與老鬼連忙躲進柴火堆,面面相覷。他們原以為妖婦是寄住在雲來客棧,哪料此處竟是她開的。如此,這些年來她究竟暗害了多少旅客?一人一鬼心中凜然,蜷縮在牆角連大氣都不敢喘,好不容易等祖孫兩出去了,才躡手躡腳地探頭。
“走,去前面看看。”有姝顧不上餓了幾天的肚子,立刻跑到前堂。
老婦並非所有人都會動手,那些住的比較近的、拖家帶口的、財大勢大的,首先就被剔除,剩下那些窮困潦倒、孑然一身、居無定所的遊子才是目標。她主動把飯菜挨個兒送到客人房間,飯菜裡既摻了毒粉也摻了迷藥,保管吃一口就暈死過去,等到半夜藥效退了,再把變成畜生的人牽到牛棚裡栓起來。
“今兒收成蠻好,竟造出五頭牛,一匹馬。”小姑娘笑嘻嘻地點數。
“這造畜之術也是有跡可循的。一般情況下,青壯年男子都會變成牛,婦女變成馬,小孩則變成羊。一頭牛可賣兩貫,一匹馬可賣一貫,羊頂多賣兩百個銅板。”
“兩貫錢就是兩千個銅板,好多啊!”小女孩掰著指頭,“那我日後只要青壯年男子,不要小孩了,婦女尚可,有皮相好的就造兩個。”
“哎,我的小花真會划算。”老婦笑得合不攏嘴。
兩人的對話惹得有姝火冒三丈,卻不得不按捺。那些牛馬顯然也保有神智,一面撂蹄子一面嘶吼,目中流露出悲憤的情緒。祖孫倆早已沒了人性,取下掛在牆上的鞭子挨個兒抽打,打累了才不緊不慢地鎖好牛棚,回去睡覺。
有姝順著牛棚柵欄的縫隙鑽出去,等二人梳洗之後躺倒,便讓老鬼施展迷魂術令她們沉睡,然後爬上床,咬破老婦手腕。血液剛入喉,他身上的毛髮就漸漸退去,骨骼也寸寸拉長,變成初來的模樣。
老鬼繞著他左看右看,驚異道,“怪不得你會變成臧袖犬,原來你本人竟長得與袖犬一模一樣,瞧你這圓眼睛,圓臉蛋,粉鼻子,粉嘴巴,哎呀,真是越看越像!”
有姝狠狠瞪了他一眼,這才拿起桌上的茶壺,用來接老婦手腕流出的鮮血。傷口並不深,只流了半壺血就慢慢止住了,有姝快速跑到後院,翻過柵欄,把鮮血倒進水槽裡,說道,“這是解藥,你們趕緊喝下吧,我之前也被那妖婦變成了畜生,好不容易找到李家村來,這才恢復人身。”
眾人見他滿臉髒汙,衣服也破爛不堪,彷彿走了許多路,受了許多苦,心道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再沒有比變成畜生更可怕的事,不如喝喝看。這樣一來,原本還猶豫不決的牛馬紛紛圍在水槽邊喝血水,然後陸續恢復人身。他